段磬忍著笑意,真拿他當三歲的孩子不成,這樣見不得人的私下交易,如何會上報。
要是刑獄司整個卷進來,落到眼前這兩位大人頭上,還不知有沒有渣滓可剩。
既然,當他會相信,他自然不會點破。
幾杯水酒過後,楚知州又著人將冬香讓邢苑檢視過的一箱子東西,原封不動地搬了上來。
“本官知道邢娘子已經過目了,不過那一次有些匆忙,不如邢娘子再看上一回,沒準就會找到些線索了。”
邢苑不會拒絕,開啟箱蓋,一件一件地看。
她看得很仔細很認真,剩餘的人,除了段磬端著杯酒,其餘的連眼睛都不肯多眨一下。
“楚大人為何就信了那嫌犯的話?”
邢苑看過一半時,輕聲問道。
“不是從宮裡頭傳出來的秘聞嗎,自然不會錯的。”
楚知州嘴稍快,一下子就說了。
尹雀咳嗽一聲,使了個眼色。
邢苑當是沒看見,繼續看她的物件。
段磬反而是暗暗吃了一驚,沒想到董宓越說越玄乎,這寶藏居然都牽扯到宮中秘聞,真正是為了保命,什麼沒臉沒皮的話都說了。
尹雀是個聰明人,如何也就相信了?
“這些物件,奴家已經都看過了,奴家想問問,是否還有私藏沒有拿出來的,興許還有那麼一兩件。”
楚知州很是幹脆,讓人把大牢裡的冬香給提了出來。
幾日不見,冬香整個人又邋遢又憔悴。
一眼瞧見邢苑成了座上賓,容姿款款,恨不得撲上來就要撕咬她。
奈何身後被兩個人高馬大的衙役壓著,手臂都快被扭斷了,哪裡還有那功夫,要是眼睛裡放刀子,邢苑怕是這會兒都千穿百孔了。
“罪婦冬香,本官且問你,這箱子中的東西,你可見過!”
楚知州一派官腔。
威嚇冬香是綽綽有餘了。
“大人,民婦冤枉,民婦冤枉啊。”
楚知州一臉不耐:“閉嘴,本官且問你,這些東西可都是當年你從杜家捎帶出來的。”
冬香聽他的呵斥,身子往後縮了縮:“是,都是民婦捎帶出來的。”
“除了這些開去,可還有其他的?”
冬香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都在這裡了,再沒有其他的。”
“當真!要是有半句不實,立時大刑伺候。”
邢苑都有些聽不下去,她的手在一條編織的如意縧上略微停頓,縧子從她指縫中滑了下去。
旁人都沒有注意到的細節,段磬多看了她兩眼。
邢苑立時裝成什麼事兒都沒有,安心聽審。
冬香又哭又喊的,楚知州見委實問不出什麼,揮了揮手,將人又給帶下去。
轉頭對邢苑說話時,又變了一張臉孔,客客氣氣地說道:“邢娘子,說是都在這裡,再沒有其他的。”
“這會兒都是憑借的燭火燈光,不如明日白天,到太陽底下再看看,沒準會有蹊蹺。”
楚知州不疑有他,連聲誇贊:“還是邢娘子想得周到,便是如此,就在此處客房將就一晚,明日再繼續勞煩。”
婁儒藍始終沒有再開過口,邢苑有意無意迴避開這個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