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苑見她的神色,知道裘大明應該是撿回一條命,不免替她歡喜。
將董宓和冬香被抓的經過,大致都同她說個清楚。
“我爹真是中了機關,不是有人刻意要害他?”
“聽著是這樣說,等他醒了,再問個究竟,到時候也能到堂上去做個人證。”
“我娘說了,這一回要好生謝謝你和段都頭,怎麼段都頭沒同你一起回來。”
“他衙門裡頭有公事,暫時來不了。”
邢苑的右眼,突然急跳了兩下。
州衙大門前,段磬將嫌犯送交進去,預備走個手續,先關進大牢中,等開堂問審,再做決斷。
那些進山丟了性命的,但凡有家屬的,他都留了話,各自到州衙報官。
楚知州應該已經收到訊息。
他低頭走出來,險些撞到沈拓身上。
“段都頭,你去了哪裡,方才楚知州沒尋到你人,發了很大的脾氣。”
他不以為然地笑笑:“這一次來的又不是青衣候,無須我綵衣娛親。”
“尹師爺一反常態,在那位上官面前很是賣力地誇獎了你,上官說要見你,你卻沒在衙門裡。”
“我在外頭辦案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楚知州很容易同上官解釋的。”
“應該是解釋了,不過楚知州關照下來,所有人都必須在衙門裡候著,哪裡也不許去。”
“那麼有人來報案,也不去管?”
“段都頭。”沈拓無奈地聳了聳肩,“百姓也是識眼色的,誰會挑著這個時候來報官,外頭有人會攔著的。”
段磬越想越不對勁,那麼他叮囑要來的那幾人,豈非也要被攔截在外。
“啊呀,段都頭,你怎麼回來了也不來見楚大人,真正把楚大人給急壞了。”
尹雀不知何時從正堂而出,十分親熱地要過來拉扯。
段磬想到沈拓的話,平日裡,正眼都不願意與他對視的人,真是一反常態了。
他很是客氣地笑道:“才回來,交了幾個人犯,正要去見楚大人。”
“還不快些過來,別讓楚大人和上官久等。”
尹雀緊盯著他不放,生怕他跑了似的。
段磬本來就要去見楚知州,同他說明案件,順勢跟著他走進正堂。
楚知州挪移開平日裡的正首之位,恭恭敬敬坐在左手邊,見段磬進來,如釋重負:“段都頭還不過來見過刑獄司的婁儒藍婁大人,這個就是下官州衙中最得力的捕頭,也是青衣候閔大人的師弟。”
段磬就知道,楚知州不捨得放開這個人際關系,也沒這樣急吼吼地見面就說。
閔嶽那個人,在朝中的人際關系,其實不怎麼樣。
果然,婁儒藍很輕皺了下眉頭。
他年紀很輕,不過三十上下,已經升任刑獄司,算是很了不得。
段磬自嘲是比不過人家。
沒想到,婁儒藍對他很是客套:“沒來揚州之前,就聽過段都頭的名聲,上一回連環殺人劫色案,就是段都頭破獲的吧。”
段磬不喜歡大包大攬,又是在楚知州的目光之下:“不敢當,都是楚大人指揮得當,當機立斷,英明神武,才能夠抓住要犯,為揚州百姓除了心頭大患。”
楚知州對這番言詞甚為滿意,捋著鬍子微笑。
婁儒藍聽完後,頗有些不屑地含蓄笑道:“段都頭立了這般大功,卻將所有功勞拱手讓人,居然也有人,以為刑獄司都是瞎子聾子,就獨霸了頒佈下來的獎賞,真正是有些可笑。”
楚知州的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