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料得,裘大明猛地坐起身,嘴裡只是喊著癢,癢死人了,她們兩個哪裡抓得住他。
眼睜睜看著他從床上滾到地上,發出悽厲的慘叫聲,滿地打滾。
段磬不再猶疑,將裘大明整個人翻轉過來,掀開後腰的衣服:“是不是這裡養?”
“是,是,癢死了,癢死我了。”裘大明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邢苑緊張起來:“那支袖箭上頭有毒?”
“不一定是袖箭上的毒,他的傷口怕是還碰到過其他的東西,這個,我看不來的。”
段磬站起身來,走到裘家嬸子面前:“他到底去了哪座山,去做什麼?”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邊搖頭搖得像撥浪鼓。
“娘,爹都這個樣子了,你要是真知道些什麼,你就同段都頭說了吧。”
青靈哪裡又是笨的,自己的母親,她比誰都瞭解。
裘大明已經快到極限,手腳被束縛,無法解除奇癢。
一急之下,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舌頭。
幸好,段磬眼明手快,想都沒想,直接卸了他的下巴。
已經咬得不輕,血漬從唇角流出來。
裘家嬸子跪行著,爬到段磬身前:“官差大人,我真的是不知道,他只說了是去一座山,說是隻要他去了,以後就不用過苦日子了,其他的,他也不肯同我多說。”
“他一個人去的?”
“好像有許多人,我也說不清楚。”
段磬越問越糊塗了,要是有許多人,那麼另外的那些人呢,是死是活,還是對裘大明見死不救,任憑他逃命回家?
“你所知道的,一點不要遺漏,都告訴我。”
“就是三天前,他回來同我說,可以賺一筆錢。”
裘家是過慣苦日子的,如果沒有邢苑搬來九華村,那麼村前村尾,誰也不多看誰兩眼。
可是,一旦有了比較,人心就會不平衡。
青靈去了對門做事,身上穿戴的,立時就不同了,盡管青靈的口風很緊,還是能夠知道,邢家的錢財富足,根本不是他們所能比擬的。
裘大明說話的時候,很是興奮,好似這筆錢數目不小,又來得容易。
她再想多問幾句,被他一瞪眼頂了回來:“婆娘家要知道這麼多做什麼,到時候賺了錢,總是少不得給你花銷的。”
他先拿到一次定錢,很爽氣地給她扯了兩身新衣料,一支銀簪子。
她才信了,真是好差事。
半夜裡,不放心地湊過去再試探,裘大明透露了一點口風。
說出是跟人一起進山。
既然是有名有據的體力活,她反而放下心,沒有再多問了。
結果,結果就是他一身是血的回來,不知遭了多少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