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見了七爺,才能保住你的小命。”
端木虎的不以為然,在被門房拒絕他入內時,震驚到了。
明明上一次來,還是款款相迎,好茶好水地伺候著。
邢苑都不曾回頭看他一眼,跨過門檻時,裙裾被風吹得微微飛起,很是動人。
七爺換了一身絳紫的長袍,腰帶鬆鬆,束了個如意縧,側身逗弄一對芙蓉鳥。
邢苑非常耐心,站在原地,笑吟吟地等候。
芙蓉鳥吃了半個蛋黃,忽而吟唱不停,啾啾歡啼,鳴聲悅耳。
“你倒是說說,這兩只鳥養得如何?”
“我不太懂養鳥,聽在耳朵邊,卻是舒服的。”
“要的便是這一句話。”七爺笑了笑,在旁邊的紫銅盆中洗了手,在一方純白的面巾上擦拭,“聽鳥叫就是聽一個舒心。”
邢苑做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這手底下的人就是要聽話才好,你說是與不是?”
這麼快就說到點子上頭,七爺的性子還真是急。
邢苑忽然很是恭敬地拂了一下裙子,雙膝落地,跪了下來。
“你這是要做什麼?”七爺眯了眯眼,明知故問道。
“七爺,我跟了你有些年數了,小錯有過,大錯卻不曾,如今端木虎犯了大錯,雖說,我沒有同他一條心,他卻也是我身邊的人,所以我是上門來負荊請罪的。”
“你也說了,你並不知情,有什麼罪?”
“沒有及時阻止他的過錯,就是我的罪。”
“你見了個好的男人,急急忙忙想要收手了,我也能夠理解,這事情不怪你,我也沒打算怪你。”
七爺的雙手伸到面前,是要攙扶她起身。
不!
是左右兩邊,壓住了她的肩膀。
邢苑只覺得上半身一沉,差些趴軟下去。
幸而,她熟知七爺的性子,越是表面上脈脈溫和,越是有厲害的招數在後頭,所以她始終咬著說是來認罪的,先把自己的姿態放到最低。
才能夠令得七爺不至於會怒火中燒,更直接地傷害到她。
示弱是一種保護色。
七爺手底下的力道越來越大,邢苑被壓得額頭已經碰觸到了地面,她依舊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邢苑很輕很輕地低哼了一聲,裡頭是藏不住的痛楚之意。
七爺的手一頓,停了下來,一落眼,看著邢苑烏黑的濃發,粉嫩的月季鮮活地像是還在徐徐綻放一般,她不知為何,心裡軟了。
邢苑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七爺的手一鬆,她整個身體失去平衡,仰面而倒,後腦勺重重地磕了一下。
“起來。”七爺一揮衣袖,呵斥道。
邢苑默默的,手腳並用站起身來。
“上一回,我同你說的話,你記不記得,既然那位段都頭有頭有臉有手段,你不如索性跟了他,當時你的態度不明,結果一個轉身,卻是拋家棄業,就要跟著人家了。”
邢苑還是不吭聲。
在這個大院裡頭,七爺說什麼都是對的。
即使說錯,也只當是對的。
“不過,他不像是愛管閑事的人,也沒想從你這裡套出些什麼,我便也就作罷了,結果呢,結果端木虎給我來這一槓子,不給他些教訓,下次他都能為了個biao子都不如的女人,把我們統統都給賣了,賣得一幹二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