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怒極,隨手將桌上的鎮紙摔了出去。
可憐籠中的芙蓉鳥驚得翅膀亂撲,拼命撞頭。
“天底下,沒有七爺不知道的事情,那女子聽端木虎說來,也是有些來歷的。”
“來歷?”七爺冷笑,“不就是華無雙底下的人,還是個不入流的,華無雙出了城,這幾天都不會回來,我替他清理門戶便是。”
邢苑想,銷金窟那邊必然也有七爺的眼線,不過卻未必能夠伸到華無雙的面前去。
所以,她曾經住在那裡,見過華無雙的事情,很顯然七爺並不知情。
“七爺,前幾天,我出了點事情,所以有些心灰意冷。”
邢苑就是在等這個時候,等七爺的怒氣發出來,她再說上話去,七爺會聽。
果然,七爺哼一聲,沒有阻止她往下說。
邢苑很是簡單扼要將她被採花賊擄走的過程說了幾句,又說到同救出來的那個阿貞。
“七爺,我懷疑端木虎看上的女人正是這個阿貞。”
“證據呢?”
“端木虎對我說,這幾日那女人不曾親自來見他,都是傳了紙條過來,前些天,更是避而不見,他著急多問了幾句,那女人一味哭,說是賣身契不贖出來,永生都不得自由,七爺也是知道端木虎那人的性子,便是個楞頭青,看見個平頭正臉,有幾分姿色的,就按捺不住了,以為人家對他掏心掏肺,他也要做一回痴情種子,才能夠回報人家。”
七爺有些意外地看著邢苑。
她素來在自己面前,言簡意賅,不該說的話,一個字都不會多說。
居然一口氣說了這許多,而且其中的意思很是值得推敲。
七爺笑了。
這一次,笑得不算假意。
“是,他確是這個料子,也就你能製得住他。”
“七爺太贊譽了,七爺還不是隻用了一根手指,就把他掐得死死,連透氣的機會都沒有。”
“哦?”
“他的生死,都在七爺的手裡頭拽著呢。”
七爺嘴角的弧度更彎了:“你幾時知道的?”
“這樣的排場,這樣的手段,也就他這樣愚笨的會猜不出來。”
七爺朗聲而笑:“會說話,你這張嘴便是會說話,會說好聽的話。”
邢苑見她這般笑出聲,知道自己今天是來對了,話是說投機了,該扣的高帽子也都統統扣好了。
“既然你都知道貨在我這裡,我再壓著不放,倒顯得是我不上道,不給你們飯吃了。”
“七爺是為了我們好,是該給他點教訓。”
七爺的手指,在桌面輕敲了兩下:“你預備著給他什麼教訓,我倒是很想聽聽。”
“他這會兒還在外頭巴巴等著,回頭出去,我就說貨尋不到,七爺說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七千貫要他自己賠。”
七爺的眼睛都笑彎了:“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