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苑還沒坐定,就有人敲門。
她想著,往後要給青靈一把鑰匙,否則她實在懶得起身。
懶散散地將門開啟,段磬正兒八經地站在外頭。
邢苑一怔,反而沒有對付沈拓那樣的幹脆利落。
看到段磬的臉,她覺得有股子委屈勁直往上冒酸水。
“生我的氣?”
段磬一步踏進來。
“以為我不辭而別,將你扔在華無雙哪裡?”
已經登堂入室。
“所以,聽了華無雙的那些鬼話,跑得比只兔子還快,然後躲在家裡生悶氣。”
他人高腿長,已經篤定站到邢苑面前,低下頭,很是溫和地看著她的發頂。
這麼愛美的性子,卻連頭發都是隨手挽起,連根簪子都沒有,怕是真的傷了心的。
“華無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你怎肯輕易聽信他的話。”
邢苑根本不曾抬頭看他:“是你將我獨自留在那裡。”
“早知道,你會被他騙,應該給你留張紙條,小心此人,令其閉嘴。”
邢苑又想生氣,又掌不住想笑。
“我是不知道什麼江湖事,不知道什麼天機老人。”
“天機老人是我的授業恩師,他老人家飄無定所,連我都不知道他在哪裡做活神仙。”
“還有你的身份當真是揚州州衙的都頭?”
“有名碟在州衙之中的,下次請楚知州取出來給你看看?”
“才不要。”邢苑撇撇嘴角。
他倒是實在,問一句答一句。
反過來想想,怎麼話到他的嘴裡就順其自然,毫不刺耳。
倒是顯得她小心眼了。
“當日,若非姚仵作在獄中自盡,我如何會急急忙忙趕回去。”
“什麼!姚魯明自殺了?”
“可不是,天亮時分才將人救回來,而且與你同救回的那名女子,情況也委實不好,最重要的人證,怎麼能夠放開手。”
段磬的一隻手搭住了她的肩膀,力道很輕。
笑得很讓人舒服。
“該交代的都說了,要是你心裡頭還是不痛快,不如再踹我幾腳。”
邢苑一咬嘴唇,真的抬腳欲踢,才發現自己腳頭發軟,哪裡來的氣力。
段磬顯然也看出來,手指一滑,已經落在她的鬢角:“經過這一場,人都憔悴了。”
他心裡想的卻是華無雙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