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磬根本腳不沾地,雙手一展,上下掰住了獒犬的嘴巴。
他的武功不花哨不好看,卻是最實用的。
勁力貫通手臂,直接將下頜扭到脫臼,再無傷人的可能性。
獒犬吃痛,紫黑色的舌頭耷拉出來,卻再沒本事合起大嘴,哀聲從嗓子底喚了兩聲,就不再動彈。
另兩條獒犬見這光景,分明有些畏縮,不敢再直撲上來,發出低沉的赫赫聲,原地不住刨動。
段磬這會兒的時間甚是珍貴,如何能夠浪費在這樣的畜生身上,毫不客氣,一腿一隻,都踢在肋骨要害。
瞬間,就放倒了三隻。
動靜鬧得大了,還是沒有別人出現。
真的以為靠幾只畜生就能阻止他了。
簡直就是個笑話。
段磬的腳步猛地停了下來,第四條獒犬正在前頭等著他。
比方才的三條體型大了一倍都不止,鬃毛呈一片金褐色,脖中繫著兒臂粗的鐵鏈,鎖已經開啟,一隻犬爪踏在身前,沖著他怒吼一聲。
段磬低聲笑了笑,偌大的許府,內宅裡頭養的不是嬌媚的妻妾成群,簡直成了個鮮血淋漓的鬥獸場。
獒犬王並未沒頭沒腦地攻擊上來,彷彿是通了人性,知道他是個棘手的對手,只是發出吼聲警示,兩只巨爪刨出的塵土彌漫在空氣中,遮擋住彼此的視線。
段磬的眼角餘光,發現離開一丈開外,有個人影隱在被灌木叢中,分明就是坐山觀虎鬥的操控者。
獒犬王已經被激起血性,全身鬃毛炸開,利齒顯露,雙目赤紅。
每一顆牙都帶著不同尋常的黑紫色。
段磬頓時瞭然,這頭獒犬不僅僅是體格巨大,怕是經過專門的養殖,牙齒帶著劇毒,只要劃傷一絲油皮,毒性就會入侵,性命堪憂。
不知不覺之間,急促的哨聲已經隱退,絲竹聲再次波浪般掩蓋過來,祥和之氣下,怕是要遮掩的是一場血腥之戰。
獒犬王怒吼一聲,全身撲上。
段磬有了防範,雙手縮排寬大的衣袖中,勁力一抽,柔軟的布料,變成堅不可摧的防具。
直接將第一波的攻擊擋開了。
獒犬王猛攻了三輪,一輪比一輪犀利。
段磬不慌不忙,已經找到它的軟肋,力道生猛,靈活不足,根本讓其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只是,這樣耽擱下去,他也無法利落地將其放倒,白白浪費了時間。
他在等,等那個背後操縱者出手。
那必然是所謂的致命一擊。
獒犬王揮動利爪,爪鋒如刀,銳風直逼門面,居然用的是同歸於盡的招數。
段磬只要旋身側過,就能躲開。
就在這一點。
他不動聲色,佯裝躲避開來,在他調轉方位的瞬間。
銀光爍爍,如雨如煙。
段磬忽而拔地而起,一大蓬多如牛芒的細針,全部從他腳底擦過,雙腿連環向後踢出,每一記都重重踢在獒犬王的腦殼上,發出鈍器擊打的鏗鏘聲。
等他穩穩落地,獒犬王轟然倒地,犬目雙耳口中都流出血線,赤黑色的血液很快濡濕了一大片地面。
“出來吧,讓我見見你的廬山真面目。”
“都說州衙的段都頭身手好生了得,果然名不虛傳。”那人終於從灌木叢後,轉出身,正面走了過來。
段磬的眼睛眯了眯,揚州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他都心有一本帳,卻沒想到出來的這一位。“段某不才,承蒙四公子贊譽,慚愧慚愧。”
兩個男人,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彷彿前一刻的驚心動魄都沒有發生過。
“段都頭是來許府查案?”
“是,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