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苑咳嗽一聲,不好拒絕,要是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顯得愈發做賊心虛。
“你是段都頭的內人吧。”
胖大嬸笑得很懂行的樣子:“難怪街裡街坊說要替他說親,都不肯答應,原來家裡頭已經有了這般的嬌妻。”
邢苑有些騎虎難下,承認不是,不承認也不是。
“瞧瞧這模樣兒長得,真是俊俏,別說我親戚裡,就是周圍這些的七大姑八大姨家的閨女也沒長得這般出挑的。”
邢苑眼見著胖大嬸扯開了嗓子要喊人來圍觀。
著急起來,一扯胖大嬸的袖子,低語道:“嬸子別喊,都頭做的是那衙門裡的官差,得罪的人多,他不想我多拋頭露面的。”
她急中生智想出來的理由,倒是讓胖大嬸相信了。
趕緊地將嘴巴一捂,聲音放輕了一多半:“聽說段都頭在查那個姦淫捋掠的採花大盜吧,那還真是,要是歹人知道段都頭的娘子生得這般花容月貌,萬一下個黑手。”
明明是沒有的事情,邢苑不知怎麼哆嗦了一下。
落在胖大嬸眼中,愈發憐香惜玉,安慰地捏著她的手道:“小娘子放心,我絕對不會多言的,你來這裡看他的事情,也不會告訴別人,下回你來,我替你把風。”
邢苑忍著笑,用力點頭。
要真是有名有份的倆口子,還用個外人在屋外把風。
就算沒姦情,都能鬧出風吹草動了。
她裝著很是感激胖大嬸的一番好意,捏著段磬的鑰匙,小碎步地離開。
特意先去州衙門口轉了半圈,只見衙役們進進出出,很是鬧騰,每個人都板著臉,沒一絲笑意。想來是那個兇手依然逍遙法外。
邢苑只盼著最後那個女子能夠及時救出,得以生還。
卻見到沈拓迎面過來,見了她,像是見了鬼,把臉孔一捂就要躲。
邢苑還惦記著要還鑰匙,出聲喊了他。
沈拓見實在躲不過,扭捏著到了跟前,袖子還不肯放下來。
邢苑當成沒發現,說是借了段磬的屋子一用,鑰匙總不能帶回自家,既然見到他,就請他順手還了。
沈拓一點頭,袖子滑落,露出臉上的指痕。
邢苑的神情沒半點兒吃驚的,十分理所當然。
“你事先就知道了?”沈拓鬱悶地問道。
邢苑點點頭,當時姚魯明說了,要把城裡四大家的宅子都翻找一遍的時候,她見著段磬的樣子有些猶疑就想到,此事說起來容易,辦起來難。
就算是有知州楚大人的應允,那些人家都是富門豪戶,哪裡真的把知州放在眼中。
這一搜,一查的,還不等於是炸開鍋,鬧翻天了。
楚知州是什麼樣的脾氣,早就躲得人影都不見,全權都委託給了段磬,讓他去做這見不得光的惡人,招罵名。
沈拓才進了鹽商朱家,話都來不及說清楚,被朱老爺一個打耳光打過來,眼睜睜的,沒地方縮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