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以後。
沈拓來了一次九華村,敲開邢苑的院門,將五百貫錢,一文不少地如數交還。
邢苑讓簡媽收下錢,遲疑片刻才問:“段都頭怎麼沒來?”
沈拓冷眼看著她,他也是那天晚上以後,才知道段都頭竟然將這個禍水安置在家中。
這倒也罷了,結果還招惹來不三不四的男人,大半夜在段都頭家中大呼小叫,什麼汙言穢語都出來。
段都頭沒有多餘的話,不過街坊那些指指點點,已經傳到楚知州耳朵裡。
楚知州特意將他招到跟前去問話。
具體問了什麼,沈拓不敢問,不過,段都頭近來話語少了很多。
實在是,讓人看不過去。
邢苑見沈拓不似從前笑臉相迎的樣子,約摸猜到了。
“是不是,我借住的事情給他帶了麻煩?”
“他都沒說,我不好替他說。”
他的態度已經說明太多,邢苑再問下去,也問不出個好。
“那就替我謝謝段都頭。”
“好,我會轉達。”
“還有……”邢苑站起身,取出一小包物什,“這個幫我帶給他,原本應該當面謝他的,既然給他帶來這麼多不便,我想,我還是不出現為好。”
沈拓接過來,嗯一聲,想想又不甘心:“你就沒打算真和他好?”
邢苑一怔。
“他是個很好的人,你就沒看上他?”
邢苑發呆。
“你別看他一把鬍子啥的,其實,其實……”
端木虎正從外頭回來,一陣旋風似的:“怎麼衙門裡頭又來人了,不是案子都結了嗎?”
邢苑恨不得用縫衣針把這張臭嘴給徹底縫起來。
果然,沈拓訕笑著摸把後腦勺:“是我多嘴了,看邢家大姐的樣子,也不像是能得空的,我們家段都頭是要找個全心全意對他好的。”
這句話,確實損得厲害。
沈拓也不等邢苑開口,皺著眉,從端木虎身邊,揚長而去。
端木虎還木知木覺地瞪他兩眼:“一個衙役,神氣什麼!”
連簡媽都看不過去,啐了他一口:“你能少兩句話嗎?”
端木虎一扭頭,邢苑的臉色都發黑,眼神裡面帶刀子,盯著他看。
“姐,你這是生哪門子的氣,是不是剛才那個給你氣受,沒關系,回頭我……”
“簡媽,把這個殺千刀的給我轟出去,這幾天都不準他進我們家的院門!”邢苑的火氣蹭蹭蹭,好不容易從沈拓嘴裡聽到一絲半點的訊息,硬生生就被人給攪了。
上一次,那嘴巴,打得不夠狠,他就沒長個教訓。
簡媽得了口令,拿起門背後的笤帚,沖著端木虎沒頭沒臉地抽了幾下:“讓你嘴賤,讓你多話,讓你闖禍。”
端木虎被打得嗷嗷叫,滿屋子亂竄。
一時間,雞飛狗跳的。
邢苑的腦袋都快漲開了。
“這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教訓過了,還是得辦正事,七爺那裡,都多久沒去走動走動了。”簡媽放下笤帚,提點了兩句。
邢苑瞄了一眼端木虎,是啊,該辦正事,她近來過得太倦怠,居然真把自己當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