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任由她這麼暈著,不是辦法,衛淩迅速冷靜,跟子玉道:“讓他們抬轎子過來,再去請姜大夫……”頓一頓,“把秀梅叫來。”
秀梅是府裡的丫環,子玉曉得衛淩什麼意思,連忙去吩咐。
時至八月,今日天氣又晴好,場地上空空闊闊的,大太陽照下來,衛淩全身都出了汗,偏偏又不好移動,不然只能抱著姜琰前行了,而今為怕她滑落,他一隻手還攬著她的腰。
少女面板的溫熱從單薄的衣服上傳過來,滲入掌心。
能感覺到手指上的觸感,衛淩不由氣息紊亂,他微微側頭,避免看到姜琰靠在他肩膀上的臉,只是即便如此,也忍不住會心跳加快。
長大了的姜琰對他來說,到底不一樣了,不像年幼時即便騎在同一匹馬上,他也不會有絲毫的綺念。
衛淩皺起眉頭,只覺時間難熬。
衛光允聽說了這件事,站在遠處看了一眼,只見兒子跟木頭似的一動不動,而那姜琰卻真的暈過去了,從這角度來看,兩個人似乎相依相偎。
他駐足會兒,轉身離開。
幸好轎子很快就抬了過來,衛淩跟秀梅說:“你快些把二姑娘扶到轎子裡。”
秀梅力氣大,一個人就能扶起姜琰。
衛淩終於覺得渾身一陣輕松。
一行人去了花廳。
秀梅將姜琰扶到榻上躺著,給她蓋了一條薄毯,小姑娘仍是昏迷不醒,臉色蒼白,衛淩站在旁邊看了一眼,背過身去。他見過姜琰的活潑,見過她的堅毅,見過她的可愛,見過她的倔強,但沒有見過這種脆弱,顯得楚楚可憐,讓人心疼。
難道剛才他的力氣真的太大了嗎?衛淩忍不住後悔,早知道就不該答應她,她根本挨不住!
“姜大夫為何還沒來,你到底有沒有派人去?”他突然問子玉。
子玉看他要發脾氣的樣子,忙道:“去了,小人生怕姜大夫不在家裡,還使人去了濟世堂呢,應該馬上就要到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只見姜保真被隨從領著,急匆匆得走進來。
“姜大夫,今日我與二姑娘比試,沒有控制好力氣,將二姑娘打暈了,”衛淩向姜保真道歉,“實在抱歉……”
“不是您的錯,”姜保真哪裡不知道自己女兒的性子,上回在家裡就跟那賈縉比試,這回自己又跑來清平侯府,那不是自找的嗎,他連連擺手,“您不要放在心上,”一邊說一邊翻了翻女兒的眼皮,又給她把脈,“是她自己不好,一點不知道照顧自己的身體,操練過度,內子說,半夜都聽到她練武的聲音。”
衛淩一怔:“您是說,她本來身子就不舒服?”
“是。”
難怪,她一下就暈過去了。
衛淩嘆口氣:“她為何如此刻苦,我同她說過,考武舉不成問題。”
“她輸給那個賈公子了,”姜保真道,“賈統領的兒子。”拿出銀針在姜琰頭上的xue道上刺了三針,“沒什麼事情,一會兒就會醒的。”
“勞煩姜大夫,都是我沒有注意。”
“您不要這麼說,這孩子給您添了多少麻煩?這回又是她自己過來的,您還抽時間陪她……”誰不知道衛淩的忙碌呢,而今這京都的臣子,除了謝嶠就是衛淩最受蕭耀的重用,自己女兒還沒個數總來找衛淩,主要姜保真覺得也沒什麼可回報的,心裡就更抱歉。
他一點不責怪自己,只說姜琰,衛淩很是慚愧。
不到半刻鐘,姜琰就醒轉了,見到父親,大吃一驚:“爹爹,您怎麼在這裡?”她從榻上坐起來,一頭霧水,“這是何處?”
“你自己累暈倒了,”姜保真責備女兒,“不知道好好休息,就這樣來跟國公爺比試,結果又給國公爺添麻煩。”
這麼一說,姜琰想起來了,她是被自己的槍給回擊了一下,下意識動了動,只覺整個肩膀都在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