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聲音又傳出來:“鳳娘,你把我說的話都說了,我一會兒說什麼!”
謝氏莞爾。
這話聽得姜琬都翹了翹嘴角,似乎老夫人很風趣。
“姜夫人,阿琬,阿琰,這是我的奶孃鳳娘。”謝氏介紹,一邊領她們走入屋內,“這是我母親,阿琬,你就稱呼外祖母罷,跟耀兒一樣。”
“哎呀,說起耀兒,我真是想得不得了,阿英,你怎麼不把耀兒帶過來呢。”
“他如何能輕易出遠門?母親啊,您想得太容易了。”
姜琬心頭咯噔一聲,暗道那即便蕭耀得知她在平涼,也不好追過來嗎?他是不是要先得到皇上的批準?可皇上會讓他千裡迢迢來這裡找她嗎?
念頭閃過,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這小姑娘,快過來。”老夫人朝她招手,“你是叫阿琬罷?”
“是,外祖母。”姜琬走到她身邊。
老夫人握住她的手,仔細打量,忽然間眼睛有點發紅:“倒讓我想起阿嫣了,這眉毛真好看吶,這眼睛……”她手指顫抖的輕撫上來,“阿琬,你知道阿嫣嗎,那是我大女兒,如果還在人間,就是你幹姨母了,她是耀兒的娘。”
“我聽幹娘說過,可惜了,未曾得見一面。”
老夫人嘆口氣,拍拍她的手;“坐下吧,你們既然來了,在這裡多住幾日。”又看向柳氏,姜琰,“別客氣,就當自己家一樣。”
柳氏面露難色:“那太過打攪了,我倒是想早日歸家呢,我相公還在京都。”
“是嗎?”老夫人看一眼謝氏,“原來夫妻分離了,那是不好久留。”
謝氏面色複雜。
眾人說得會兒,老夫人命丫環領她們去各自的廂房。
“娘,我上次寫得信,您收到了罷,我讓您給阿琬留意,看看可有合適的公子。”
“有,多得是,但我覺得那徐重最合心意,他是商戶出身,但自幼習武,精通軍事。現在此地任指揮僉事,管理平涼,慶安府兩營十六個衛所,非一般的能力可不能兼顧的,你瞧如何?”
“他的年紀?”
“二十三歲,還未定親,平涼許多家族都想將姑娘嫁給他,不過這徐重似乎眼光甚高。”老夫人笑一笑,“但今日我看到你那幹女兒,心想應是可行。我在信裡聽你所說,姜家家世不高,那姜姑娘憑著我們謝家的名頭,與徐家也算門當戶對,談不上低嫁高嫁,二來,這等容貌,年輕公子很難有不動心的。”
謝氏聽著也覺合適:“您的眼光是獨到。”
“你說好,那我們就請徐重過來做客。”老夫人也是雷厲風行的,但她也很細致,疑惑道,“怎麼姜姑娘的父親沒有來呢,聽姜夫人言下之意,似乎也並不心甘情願,我們真能給姜姑娘做主?”
謝氏並沒有把蕭耀與姜琬的事情告知,此時只得敷衍道:“您把徐重說得那麼好,姜夫人自然也會滿意的,到時候把親定下再說,另外,在京都時,他們就將阿琬的終身大事交託與我了。”
老夫人沉吟著,點了點頭。
謝家老夫人很好客,雖然看著物什陳舊,但所用之物都很精美,他們住下來之後,東西流水一般送到廂房,與在楊家的一般無二,但姜琬著實是有點忐忑不安。
最近她總是時不時得想起蕭耀,尤其是最後離開時,他說在京都等她。
然而偏偏,她越走越遠了。
她難道真的要聽從謝氏的安排嗎?
在這裡住得五日之後,老夫人請了徐重來做客,謝氏早先前就跟柳氏介紹了徐重的優點,柳氏是個沒什麼主張的人,便是心慌慌的去見姜琬,問之如何對付。姜琬讓她先拖著,說到時見了那徐重,說要考慮考慮,畢竟是終身大事,怎麼可能立刻答應,柳氏覺得有理,應了下來。
但沒想到,那徐重真如謝氏所說,竟是生得英武不凡,個子魁梧,劍眉星目,坐在椅子上如松挺拔,一開口又不粗魯,言辭講究,彬彬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