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珊珊是被自己定的第五個鬧鐘給吵醒的。
從清晨遠方天空泛起魚肚白開始, 床頭櫃的一號良好三號四號鬧鐘每間隔十分鐘就叮叮當當地響起,梁珊珊砸了一個又一個, 在第四個響起後拉過被子蓋住腦袋,卻也頂不住這吵鬧聲, 幾分鐘後, 煩躁地從被窩裡鑽出來, 睜著惺忪的眼, 仰頭“啊”地一聲長嘆,伸出手在床頭櫃上摸索著,抓到“罪魁禍首”後,視線瞥見躺在地上的三個“先驅”, 皺了皺眉,到底還是良心發現了, 她沒讓第四個陪著去“殉情”,關了鬧鈴,掙紮了片刻, 又躺了回去。
就讓她信誓旦旦的計劃都隨風而去吧,超困的。
不到十分鐘, 第五個鬧鈴,也就是她的手機響了,是一首振奮人心的《青藏高原》, 唱的還是高潮部分。
“………”
意識慢慢回籠,這一回不清醒都難了。
再說,她也捨不得把手機給砸了, 剛買沒多久的呢!
《山茶花》是梁珊珊從業以來接的第二部戲,且是大製作,梁珊珊在得知自己拿下阿芳這個角色後,就打算好好研讀劇本準備好這個角色的。
她制定了一攬子計劃表,上面詳細地記錄了什麼時間該做什麼事,以及在入劇組前,她要提前去學習揣摩的東西。
懶人就得用這些約束自己,只是現在看來並沒有什麼用。
梁珊珊盯著床尾發了會兒呆,認命般地嘆了口氣,隨即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
冷水撲到臉上,刺激著面頰上晶瑩細小的絨毛,絨毛豎起,還阻擋了往下滑的水珠,被這樣一刺激,梁珊珊總算是清醒了。
她瞥了一眼鏡子裡不施粉黛的自己,面色紅潤,看不出任何因為睡眠不足而呈現的萎靡模樣,她鼓了下嘴巴,挑眉想了想,將其歸功於:戀愛。
小說裡都是這麼形容的,戀愛中的女人就像被水給滋潤過一樣。
梁珊珊略微歪了歪頭,又眨了兩下眼,心道:可不得了,這是神仙水。
剛從魔都回來,公寓的冰箱內空空如也,一點兒零食也沒有,換好衣服的梁珊珊給蔣景川發了個微信,讓他今早不要過來送早餐了。
她打算出去吃,吃完順便去超市儲備點零食,再麼……
唇角沒忍住彎了彎,梁珊珊靠在牆邊換鞋,稍稍彎著腰,空出來的右手拿著手機,大拇指摁在語音鍵上,抿了抿唇問他,“我以後早上自己煮粥喝,快冬天了,怪冷的,你來回跑也不方便。”
最近一段時間為了劇本,她也一定會作息規律,所以送粥服務能停則停。
蔣氏集團和這裡也不是特別順路。
梁珊珊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身份上多了一個某人的女朋友後,她竟自發地為某人著想了。
雖然砸了四個鬧鐘,但今天的梁珊珊確實是比往常早起了一個小時。
彼時,收到微信訊息的蔣景川眯著眼,周身氣壓有點低。
男人虛著眸光,表情緊繃,不高興起來像極了沒掏到糖吃的小朋友。
他磨著牙,心道:好一個卸磨殺驢!!!
原先他就是想以“冷”及“不方便”的理由成功達到同居的目的的,沒想到居然會被提前扼殺了。
蔣景川面無表情:“男朋友給女朋友送早飯天經地義。”
以前大學的時候,宿舍裡有女朋友的室友每早都是早起去食堂給女朋友帶早飯的。
沒吃過豬肉卻是見過豬跑的,這個理由足夠自己拒絕她了。
仔細想想,好像除了送早飯,自己也沒有幹些什麼追求者男朋友該幹的事……
……嘖,看來能追到梁珊珊,已經是奇跡了。
“蔣總日理萬機,你的時間應該花在刀刃上,別鬧。”
“別鬧”二字拖著點尾音,夾雜著淡淡的寵溺,讓蔣景川無力反駁。
沉默了一會兒,他還是堅持,“九點上班,九點之前花在你身上的時間才是刀刃上的。”
蔣景川眯起眼,反正在這件事情上絕對不能妥協,他有個小目標,在聖誕之前入住梁珊珊的公寓。
“………”
嘴上是抹了蜂蜜了麼?
梁珊珊敗了,癱著臉只道今天不用來了:“你是不是找虐啊,算了,以後大佬您愛怎麼著就怎麼著。”
阿芳在角色定位上是個很有故事且悲慘的人物,同時她又是女主角阿茶的人生導師。
阿芳年長阿茶五歲,她入這一行也比較早,再加上她在紅姐店裡是頭牌,更能看清她這個圈子裡的人的嘴臉:紅姐薄涼,她是導致女孩子失足的導火線,為了錢可以把底下的姑娘賣給任何一個人,也能因為這個姑娘會給她賺錢而各種好吃好喝地伺候著等等;店裡的身強體壯的男人,看守打罵著不肯就範的女孩,名義上是紅姐的姘頭,其店裡的女孩子他也睡過不少,或者說強.奸過不少;苦命相連的女孩子們,從一開始的抵死不從到後來因為來錢快而自甘墮落,甚至自認為千人騎萬人罵的“小姐”是個好職業,這也就罷了,她們還會因為生意被搶而相互大打出手,阿芳是頭牌,更是惹得她們的嫉妒和酸言酸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