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靜嘉垂下頭,認真的聽著。
“第一,往日用在這畫畫時間,不可少於三個時辰。”這要求的確有些苛刻了,不過崔靜嘉平日裡也有時候練得比這還狠,倒也還好。
“第二,繪畫,不是用來炫耀的,而是用來陶冶你的情操,希望你能牢牢記住。”張老頓了頓,又補充起來:“當然,若是有人挑釁你,那就不叫炫耀,叫做還擊。”
意識到崔靜嘉的身份,張老覺得崔靜嘉被挑釁的時候會有許多。不僅僅有女子的,若是遇到些心胸不寬廣的男子,這也是極其有可能的。
男子和女子畢竟是有區別的,張老要做的就是把崔靜嘉和那能做出優秀畫作的男子的距離不斷地縮小,甚至是超越過男子,這才是他的目的。
“第三點,既然叫了我老師,我以後定然會嚴格教導你,不論多苦,你定然要忍耐,若是做不到,那今日這拜師,也就罷了。”
崔靜嘉的小臉認真嚴肅,聽完張老的要求後,毫不遲疑的點頭應下:“學生知道,定然不會讓老師失望。”
“對了,”張老眯了眯眼,想起一個人,“你平日怎麼稱呼小胡的。”
小胡?
崔靜嘉愣了愣,隨即意識到張老說的人不是別人,是胡夫子,立刻有些哭笑不得道:“學生稱呼胡夫子為夫子。”
夫子,張老頷首點頭,這個稱呼很籠統。不再計較。
張老讓崔靜嘉從地上站起,讓身邊的小廝接過喜嬤嬤手上的東西,不其然的看到喜嬤嬤手中又捧著一幅畫,挑高了眉,“這是你今日帶來給我看的畫?”
崔靜嘉循著張老的視線看去,看到喜嬤嬤,立刻走了過去,把那畫拿了過來,走到書桌前,道:“這是昨日學生在雲府畫的,覺得比起以前進步頗大,所以今日特地帶來讓老師看看。”
張老把手背到身後,然後不急不慢的走到書桌前,順著崔靜嘉把那畫卷敞開的地方看起。
越看,張老越覺得有些吃驚。不僅僅是對這畫,同時也是對崔靜嘉的。
這短短時間內,崔靜嘉的進步透過每一幅畫都能看得清楚,更加明顯。從那下筆的輕重,還有那勾勒,甚至是她本來就已經很不錯的著色,讓他著實滿意。
“很好!”張老感嘆道,手指觸控在那紙捲上,低下身子,定定的看了起來,“這次的佈局是整個畫最出色的地方。”
佈局就是一個圖的框架,這框架打好了,這之後的著色也好,細節也好也就有了主心骨。
“這幅圖,的確比你往日的畫要好不少。不過這繪畫,最忌諱的就是修改,你這幾處,有修改過的痕跡,你的筆觸重了些,一眼就能感覺到。”說完優點,張老又把崔靜嘉存在的問題說了出來。
崔靜嘉虛心受教,聽完話,認真的看了看,張老在另外一張光潔的宣紙上隨手落下一個筆,幾步就勾勒出一個人形,然後給崔靜嘉顯示了一番,若是下筆錯了,應該如何修改。
時間眨眼間,就過去了大半。
崔靜嘉一直待過了晌午,在張老這用了飯。臨走前,崔靜嘉突然想到這宅子的問題,輕聲問道:“老師,您可有考慮過這換宅子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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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個宅子早已經沒有了以前隱蔽的作用,而且這人口複雜,崔靜嘉有些擔心張老曝光後,這安全的問題。
張老皺眉,也想到崔靜嘉說這換宅子的原因,光是今日這紛擾的光景,就不似平日那般輕鬆。若是日後這熱度還不低下來,他想要出一趟門都難。
“學生覺得,要不然,您去東邊重新買一個好些的宅子,學生手裡還有好幾個宅子,若是老師您不嫌棄的話……”
還沒等崔靜嘉說完,張老就搖頭拒絕了,比起住崔靜嘉的宅子,還不如自己重新買個宅子,或者租一個宅子來的好。
說白了,他不願意佔了崔靜嘉的便宜。他還不到那種程度,雖然他也不否認崔靜嘉這話說的熨帖。
“為師再考慮考慮吧,這些日子暫時不想這個了。”張老決定再看看,若是這人群的熱度還是不消退的話,就可以考慮起這崔靜嘉這提議。
崔靜嘉也就是提心一番,若是張老不願意也不強求,簡單的說過幾句話之後,便出了府,回了靖安侯府。
一回到靖安侯府,崔靜嘉就發現這府中的情況有些不對勁。
快步的回到院子,就發現一臉淡漠,怔怔發著愣坐在屋內等著她的崔惠音。
“惠音!”崔靜嘉提著裙子跨進門,輕蹙著眉頭,“你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快步的走到崔惠音的身邊,然後兩隻手輕輕握住她的手,像是給她力量一般。
崔惠音回過神,像是發現了崔靜嘉的身影一般。聲音輕輕的,虛無縹緲:“靜嘉姐姐,我,我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崔靜嘉不瞭解到底發生了什麼,緊繃著小臉,兩隻手緊緊的握著崔惠音。崔惠音的手十分冰涼,就像是冰塊一般。若是沒有受到委屈、天大的事情,也不可能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崔惠音的眸子黑黑的,瞧不見底,兩隻眼看著崔靜嘉,卻能讓人感受到那無措和不安。
“靜嘉姐姐,清銘表哥他病重了。”崔惠音心沉了沉,說話的聲音也增添了一絲沙啞。
崔靜嘉聽了,臉色也不由得變了變,能夠讓崔惠音這個神情,也就是說那趙清銘是的病重不是一般的病重:“惠音,別怕別怕,慢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