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薛閔維磨磨蹭蹭地走到教室門口對峙的兩人身旁,羅青稚這才開口:“不用複述了,當時我的確沒有在第一時間沖出去,後來也沒有像你一樣對他噓寒問暖……”
安藝心底嗤笑一聲正想說話,只聽羅青稚話風一轉:“不過你難道沒問過薛閔維,他到底為什麼會被其他男生圍堵嗎?”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還不是那些不良少年找茬!”
安藝嘴快地回了一句,然而她扭頭看過去時,卻見對方表情一滯,眸子閃躲不敢對上自己的目光,心中頓時咯噔一下。
下一秒,羅青稚嗤笑一聲,說出的內容如同巴掌一樣,頓時讓安藝臉上無光。
“既然薛閔維不想說,那我來告訴你,他把某個同學的行蹤賣給別人,導致這位同學被人圍堵好多次,所以別人圍堵他並不是你想象中的什麼欺負,只是想告誡這位薛同學,以後別再做這樣的事。”
安藝咬了咬唇,辯解道:“可是當時……”
“你想問圍堵發生的時候我為什麼不救他,對吧?”羅青稚打斷了安藝的話,“我當時就跟你說過,學校保衛科電話我們都有,只需要五分鐘他們就能趕過來,像你當時那樣魯莽地沖出去,如果對方不是態度溫和的同學而是真正的壞人,你有還手之力嗎?”
為自己解釋的同時,羅青稚還不忘用“溫和”這個詞美化一下羅可洲及其一眾小弟的形象,幸虧安藝被突然起來的薛閔維被堵真相打亂了思緒,完全沒想到揪住這點不放。
羅青稚只見安藝面上閃過一抹不甘心,隨後突然伸手捶了一下薛閔維的肩頭,撂下一句:“你太讓我失望了!”
薛閔維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對方踩著小高跟跑得飛快,轉眼消失在樓梯口處。
小白花這是又遁了?
羅青稚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拿著□□短炮的記者們突然將鏡頭轉向了她和旁邊一臉羞愧難當的薛閔維。
“這位同學,請問你和安藝是什麼關系?”“你們平常不和嗎?具體有過哪些矛盾呢?”
記者們的態度比剛才要狂熱一點,一個個往前擠著想要將兩人圍起來,薛閔維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一下子竄了出去,只留下羅青稚一個人面對他們。
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面的羅青稚下意識退了一步,正好撞進一個人的懷裡,不等她再往前,身後那人扯著她的手腕一拉,將她牢牢地護在了自己身後。
莫奚一手護著羅青稚一手推了推眼鏡,表情看起來十分冷峻,彷彿寫著大大的“站住”,但凡看見他的記者都猛地頓住了腳步,在他周圍形成一個有些距離的包圍圈。
“如果想進行採訪,需要各位先經過校方同意,然後再徵求被採訪人的意見,剛才那種帶有強迫性的採訪行為請立刻停止,否則我們是有權利投訴你們的。”
男生冷清的聲音中帶著些許寒意,聽到的記者不由自主地點頭,然後只聽對方淡淡地說:“快到上課時間了,不好意思,請你們離開。”
說著,男生的眸子微垂,將所有記者的工作證認真掃了一遍,然後伸手示意他們離開。
等這群記者站在寒風蕭瑟的樓道口,他們才恍然回神,跟同事們面面相覷,一個剛入行的新人臉色發愁地摸了摸相機,朝著前輩抱怨道:“就拍了這麼一會兒,夠幹什麼啊?剛才那個男同學也真是軸,不就採訪一下嘛……”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前輩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多挑點有用的片段剪成片子就得了,好好幹你的活,要再說剛才那位的壞話,小心以後只能連出來採訪的機會都沒有。”
小新人立刻噤聲不敢再多說,旁邊有幾個同行不明所以然,但見老前輩這幅表現,想起特瑞斯貴族學校的名頭,不由後怕起來,沒人再沒提採訪的事,一行人灰溜溜地朝校門走去。
夜間,小新人費盡精力剪影片,看到原本規規矩矩的解釋影片變成了校園中大撒惡俗狗血的欺淩醜聞,他滿意地點點頭——這條訊息上頭條妥妥的!
然而片子還沒剪完,領導的電話就打到了辦公室。
“什麼?不讓被採訪人露臉、而且還得照實情播放,這……”恐怕沒有點選率吧?
“費什麼話!”領導的咆哮幾乎要沖破傳聲筒回蕩在辦公室中,“照做!想要點選率還不簡單?安家那個剛從國外回來的二女兒不知道深扒啊?啊!”
說完領導氣沖沖地掛了電話,小新人只好唉聲嘆氣地重新坐了下來。
另一邊,莫滄將電話隨意扔在一旁,打趣道:“平時連雜志都不看,這次居然能記住這麼多雜志社的名字,厲害嘍!”
莫奚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隨即裝作不在意地說了句“謝了”,然後一溜煙兒回了房間。
莫滄看著弟弟略顯歡快的背影,半真半假地嘆了口氣:“弟大不中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