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受傷的事,他眉頭緊擰著,屈起雙腿,但不放開她擱在他膝上的腳,她整個人快要被他扯過去了。察覺到他陷入了應激反應,她打住這個話題,湊過去捧起他要埋起來的臉:“好啦,不說這個了,乖,不會討厭你的,最喜歡你了。”
最喜歡了。
這句話讓緊繃著的臉放鬆下來,她指撫過他形狀雋秀的眉,眉下是深潭般的眼,又像是暴風的風眼,沉寂地醞釀著災難——縱然他態度討喜賣萌,但從發尖都在透著讓夕歡無法不去在意的危險感。
他徵求她肯定的答案:“真的不會討厭我?”
“不會。”
“不會想殺了我?”
“我也殺不了你啊!”見識過二人武力值的差距,夕歡哼了哼:“你秒殺我!”
想了想,好像也是。
那還有一個問題:“你喜歡我嗎?”
嗯?
夕歡疑心這小朋友琢磨起自己了,目光描摹他的臉,驀地發現——不能說是小朋友了啊!數天光景,他抽條長高,柔軟輪廓隨著褪去的孩子氣變得深邃。她用經驗從長相估摸一下,這得有二十五歲往上,該是男人了。
剛養在身邊的小少年一夕長大,她頓感微妙。
但要說看兒子的眼神,那是不可能的,她沒到當媽的年紀,沒多少母愛,再說人家也沒管她叫媽。
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但顯然心思沒在自己心上。
既然沒在看自己,那就不用笑了。
笑意如潮水般從的臉龐退去,水落石出般露出冷冽本質。
夕歡低眸時,正好掃過他的臉。
確實不是一張孩子的臉孔了,用少年來形容他,太低估了他。
她柔下嗓音,聲線滲進砂糖般,帶著撩人的靡意:“我才要問你,你喜歡我?”
他抬起眼,迎向她噙著笑意的眼睛。
喜歡是什麼呢?
喜歡有很多種,她可以細化出一百種,而則沒有這種等級的知識儲備,他學習過的語言簡單直接,是心髒每一下跳動所逸出來的脈脈情感,想佔有她,想對她好,想跟她一起睡覺。
脫口而出:“我想跟你睡覺。”
“……”
夕歡撐著下巴,無聲的笑睨過去。
沒經驗的男人被她笑睨一下,多半是要露餡心虛的。
可是還沒學會禮義廉恥,她朝他笑,他開開心心的接著,也向她綻開一個真誠的笑,眼睛彎成月牙。
這樣天真,‘睡覺’該是最純潔的蓋被子純睡覺?
夕歡定住視線,端詳的臉龐,品評片刻,斷定不是。
他話裡面的‘睡覺’,涵意廣闊,如無意外,肯定包括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