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怎麼跟夕歡說啊……
不能說。
他一秒下了判斷。
雲子策側過身,悶悶地將臉埋在軟墊子上,想象成夕歡柔軟的懷抱。
不及她萬分之一的好。
手機隨著他轉身的動作,滑落到腹部上,輕輕一震,震得他一激靈。
他手機裡加了不少行內人的聯系方式,就希望有活的時候會想起他,所以除了在片場的時候,從來不設免打擾。這時雖然他想將自己關起來,跟整個世界隔絕,手卻認命地將手機從沙發縫裡扒拉出來。
夕歡:【你在家?】
狗子雲:【嗯,在家撅了!orz】
她被他的說法逗笑了,腦補一隻失意前屈的柯基寶寶。
夕歡:【方便我來找你嗎?】
盯著彈出來的訊息框片刻,雲子策整個人像進了油鍋的生蝦,從沙發上弓身彈了起來。
她要來找他?
雲子策環顧自己亂得像狗窩的單身公寓,心中飄過四個大字——
完犢子了。
羞恥心,始終還是敵不過想見她的心情。
把地址告訴夕歡之後,雲子策以九秒九的速度沖進浴室洗了個戰鬥澡,把睡了一夜下巴長出的鬍渣刮掉,一邊往臉上糊了個補水面膜,一邊手忙腳亂的在客廳收拾衣服。他不怎麼吃外賣,為了保持身形,好一段時間都在吃白水煮雞胸,自己隨便做做就能吃的成品,於是家中真正稱得上是垃圾的不多,只是亂,無可救藥的亂。
生活並不缺乏放衣服的地方,只要你能放寬心。
雲子策就是心特別寬的型別。
放眼過去,每一處都是晾衣架。
眼下時間倉促,見識過夕歡開的一手好車,也不知道多久就到,他只能將所有衣服往衣服裡塞,將衣櫃門踢合的最後一腳,彷佛完成了禁忌的封印。
好了,現在他家衣櫃成潘多拉的盒子了,老天保佑夕歡千萬別來開啟這個衣櫃。
雲子策合掌祈禱。
不出意料,夕歡果然到得很快。
住了快半個月的高階房産,走進逼仄的單身公寓,她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她不讓他下來接他,神秘兮兮的按門鈴,雲子策剛開啟門,熟悉而獨特的香氣便撲進他懷中。
在南方女人之中,夕歡的身材不算嬌小了,但仍是輕松可被他揣進懷裡。
柔軟的甜香擁入懷裡。
在試鏡階段被截胡的委屈不甘,對自己的懷疑,大城市漂泊的鬱躁……在抱住她的剎那,都有了傾瀉而出的出口,缺堤的情緒奔騰而出,毋須太多語言,也沒有話能形容此刻的心情,雲子策低頭吻住她的唇,心情幾乎是想哭的。
在喜歡的人面前,不設防的情緒,再也沒有逞強的理由。
夕歡雙手環住他的頸項,踮起腳與他熱吻,不問原由,不挖他痛處。
知道你不開心,來安慰你。
就是這麼簡單。
慕強是人的本性之一,夕歡也喜歡積極向陽的人與事。
但如果小情人不開心,她很願意做他的避風巷,讓他安心展露軟弱的一面。
世界太大,生活太苦,好多不如意的事,兩人並肩走一途,即使無法白首,也無所謂了吧。
雲子策沒哭,他樂觀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