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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幫助由岐恢複記憶,真紀想到一個新主意:租經典電影電視劇來看,籍以回憶起熟悉的影視明星和故事。
“真紀小姐只是找藉口讓由岐陪你看偶像劇吧,哈哈,被我說中了對不對?”丸尾嚷道,但堀川已經摟著真紀如膠似漆地往租碟店走去了。
於是這天晚上奏和丸尾下班回宿舍時,就只能聽到兩個女孩連續不斷的驚叫:“哇!好帥啊!”“太帥了!”“這男人怎麼能這麼帥!”
奏一邊搞東西吃一邊瞟了眼電視螢幕,是古裝武士片,他倒是奇怪怎麼年輕女生會對這種題材感興趣。丸尾蹬蹬蹬地跑到電視機前,“原來如此,這年頭就是當赤穗義士也要靠臉蛋啊。”
“不許你這樣說我們木拓!你真膚淺!”真紀憤怒地抗議。【注1】
“沒錯!我是被他的武士之心感動的!他對妻子也是那樣情深意重……”由岐已經感動得要淚奔了,“‘萬山不重君恩重,一發不輕臣命輕’,實在是太令人感動了……”
“你還記得赤穗義士的誓詞!?”像是突然發現了新大陸,奏疾步走了過來。
“是啊,小學國文課本裡有的。”
“那當時的在位將軍是?”
“不記得了。”
“大石藏內助的辭世詩是?”
“不記得了。”
看來記憶並沒有恢複多少啊,奏失望地嘆了口氣,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裡走。
“不陪我們看一會兒嗎?這可是最感人的故事。”由岐眼巴巴地祈求。
“不,我沒覺得有多大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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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警實習期滿,對於高倉奏來說,除了年薪從2萬8增長到3萬5之外,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依然是巡邏、抓捕、搜身、錄口供、發傳票、車禍處理、反恐演習……略微增加的一點收入,也都貢獻給了武館和健身房——雖然身為退伍軍人,在大學業餘進修各種課程都是免費的,但健身和學習各種格鬥術則不在軍方資助之列。
這天高倉在上早班之前在分局值班室接到一個內線電話通知,要求他下班後到中央公園大街盡頭的某幢大樓的某間辦公室參加一個面試,至於面試的內容和部門則隻字未提。可偏偏這天的早班事情特別多,先是深夜喧嘩的醉漢,後是24小時便利店誤觸了報警器虛驚一場,好不容易天亮了又發生車禍要緊急救護傷員,等到他終於結束勤務回分局換上自己的衣服,趕到中央公園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了。
高倉奏按照電話中的門牌號往樓梯上走,一個蓄著長頭發,身穿皮夾克,眼神迷離的白人攔住他的去路。高倉掏出警盾給他看,那人看了看警號,告訴他一個房間號碼。
穿過裝修簡單的走廊,推開房門,淩亂的辦公桌對面坐著一名長著東方面孔的中年男子,“我是中尉邁克·三上,你遲到了。”
“因為發生了交通意外而加班,很抱歉。”
“知道這是什麼部門嗎?”
高倉默默回憶著從走進這樁建築之後見到的各種標記,目光掃過辦公桌上各種資料、物品,“dea緝毒特遣隊)?”
“準確的說,是dea第91隊,你願意到這裡工作嗎?”【注2】
“我首先想知道,為什麼是我?”每個紐約市警都知道,紐約和毒品有關的犯罪,佔全部案件五成以上,紐約市警的頭號敵人就是毒品,和毒品相關的偵緝部門數不勝數,作為全市打擊毒品犯罪核心力量的緝毒特遣隊,則更是精英中的精英,鐵拳中的鐵拳,那完全不是普通警察,菜鳥巡警可以隨隨便便加入的。
“那是因為這個——”三上把一張照片“啪”地拍在了高倉眼前的桌面上。
那是名東方面孔的年輕人,眉眼裡帶著不羈的微笑,頭發染成紅色驕傲地向上豎起,穿著搭配十分前衛,似乎剛從東京新宿光怪陸離的霓虹燈下走出來。
“一級探員西恩·伊藤——他的日本名字是伊藤森雄,21歲,2004年1月18日遭槍擊殉職,因為與毒品犯罪的鬥爭,我們需要頂替他崗位的人。”
“是臥底偵查嗎?”高倉凝視著那張照片開始了迅速的思索,無論遇到任何事情都能迅速地進入狀況這是他的一大優點,他開始分析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聯想到伊藤殉職的日期,距離紐約市警上半年的新警員招募時間不遠,“難道是在我申請加入警隊時你們就注意到我了?我記得當時被要求填了一些沒有落款的表格,而其他學員沒有填。”
三上饒有興致地看著高倉思索的面孔:“你腦筋轉得很快,不過那些表不光你一個人填。”
這一切來得太快了,超過了高倉奏原本循序漸進的心理預期,一下子就把他丟進城市戰爭的風口浪尖,而且之前毫無徵兆,“如果那時就被選定的話,那為什麼,我還會被派遣一般巡警勤務呢?會被認出把。”
“你警匪片看多了,誰說當過巡警就不能‘拍電影’的。”三上不以為然地用黑話回答,在紐約警察的黑話裡,把臥底偵查說成“拍電影”,這要比好萊塢大片更驚險刺激得多,成功的誘惑也銷魂得多,誘惑著一代又一代優秀刑警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