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慕辰定定地瞧著黑暗中那張輪廓柔和的臉,又輕又緩地說道:“教你就不必了,如果你下定了決心,我會幫你搞定。”
傅筠心低下頭,望著他近在咫尺的胸膛,像是做出了重大的決定般,猛地深吸一口氣之後,抬手去解他的皮帶。
紀慕辰只覺得某處猛地一顫,當即就昂起了腦袋,他立刻按住那雙不安分的手,啞著聲用近乎無奈的口氣制止道:“傅筠心...”
他所說的決心是她與傅偉平反目的決心啊...
傅筠心縮起手指,卻固執地不肯放開,只耷拉著腦袋,強忍住羞意,聲如蚊吶地問道:“你不想要嗎?”
想要,怎麼不想要?想要得恨不得馬上就把她壓在身下狠狠地疼愛一番,可理智告訴他,眼下並不是合適的時機。
他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輕聲說道:“我得馬上趕回公司去。”
似乎為了證明他的話,手機適時地響了起來,他很快接起來,對著那頭說了句:“再等我一個小時。”就掛了電話。
他知道此時的會議室裡還有十幾號人等著他做決議,辦公桌上還有一沓檔案等待審批,身為一個有擔當的領導人,他必須馬上離開,可他實在舍不下懷裡的這個人。
紀慕辰第一次如此傷腦筋。
他想反正已經讓他們等了一下午了,幹脆就讓他們再等一會兒好了,可他宵想了她那麼久,好不容易等到機會,難道就在這黑漆漆的地方、在這窄小的沙發上、在她傷心欲絕的時候實完成那個年少時就深藏在心底的渴望嗎?
作為一個完美主義者,紀慕辰打心底裡不願意為了一時的歡愉草草了事。
因此,猶豫再三,他還是戀戀不捨地放開了她。
傅筠心卻抓住他的袖口,問道:“那明天呢?”聲音出了口才發現自己的語氣是那樣急切,她羞從心起,臉倏地紅起來,連耳根都跟著發燙了,幸好有黑暗的掩飾,才不至於讓她無地自容。
紀慕辰卻因為她無意中流露出來的依賴心頭發軟:“明天一早的飛機去紐約。”
去紐約啊,那應該很久才能回來吧?
傅筠心垂下肩膀,忽然有點氣餒。
紀慕辰像是知道她的心思般,撫了撫她的發頂,安慰道:“你放心,出國之前我會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的。”
他那麼忙,還要抽時間操心那種不光彩的事...傅筠心不由地感到內疚,忙說道:“要不還是等你忙空了再說吧,我不急的...”
“我急...”紀慕辰說著就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唇。
傅筠心的身子驀地一僵,隨即又放鬆下來,閉起眼睛由著他吻。
他的唇、牙齒和舌尖輪番在她那的唇上流連,摩挲、輕咬、舔舐、吸吮,無所不用其極,直到將那兩片柔嫩的唇瓣蹂躪到微腫發麻,才戀戀不捨地撤離,可雙臂還緊緊交纏在她的脊背上,微微喘著氣,用暗啞的聲音說道:“不如,你跟我去公司吧?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傅筠心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他怕她想不開自殘,可她已經被別人傷害得遍體鱗傷了,要是自己還傷害自己的話,那她也太可憐了吧?於是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了一句:“我困了,想睡覺。”
真的只是想睡覺而已。
等一覺睡醒,那些暫時儲存在海馬體裡的痛苦記憶肯定會像以前一樣,統統都忘掉的。
紀慕辰歪著頭看她,雖然看不清她的表情,卻能感覺到她的情緒,並沒有低落到悲痛欲絕的程度,心不由地放寬下來。
他知道她向來堅強,無論內心多痛苦,那瘦弱卻堅韌的脊背卻總是倔強地挺立著,就如一杆青竹,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而這也是她深深吸引著他的地方。
可這樣堅強的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傷害,真的...讓人心疼。
不過這也是最後一次了,從今以後,他絕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紀慕辰暗自下了決心,隨後一咬牙,就放開了她,匆匆道別後就大步流星地出了門,他怕自己再磨蹭下去,就要被那依然鬥志昂揚的小兄弟給打敗了。
當大門關上的剎那,房間裡又恢複了安靜。
明明什麼都沒有變化,為什麼心裡突然會有一種...孤獨的感覺?
所以說不能對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産生依戀啊...
因為除了自己,沒有人可以一直陪著你。
傅筠心鑽進冷冰冰的被窩,被紀慕辰溫暖起來的身體早已冷卻,她縮成小小的一團,強迫自己盡快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