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珠心下贊嘆,走近一看,只見這些首飾式樣精美,或華貴,或清雅,打造的十分精巧。
正中央的是一套極為精緻的頭面,所用寶石不是常見的紅寶綠寶,而是一種從未見過的寶石,晶瑩剔透,看似沒什麼顏色,在日光下卻散發著五彩斑斕的光芒,攝人心魄。
烏雲珠幾乎被迷住了,當即對身旁的女夥計示意想買下來。
女夥計聞言,似乎有些為難,看了眼面前輕紗遮面的女子,“這位夫人,不好意思,這是另一位客人預定了的。”
紅袖面色一沉,“你知不知道我家主子是什麼人?”
烏雲珠揮了揮手,示意紅袖退下,微笑道:“下人無狀,姑娘別見怪,只是小女子實在喜歡這套首飾,不知是哪位客人預定的?能否割愛?”
那女夥計卻並沒有被嚇到,依舊微笑著,不卑不亢,“實在對不住,這我做不了主,這樣吧,您稍等一下,我去請示一下我家東家,看能不能幫您問問那位客人。”
烏雲珠微微一笑,“有勞了。”
那女夥計見烏雲珠對牆上的字畫頗感興趣,便笑道:“東間牆上掛著我們東家專門收藏方幾幅名家字畫,夫人您若有興致,可以去看看。”
烏雲珠點了點頭,道:“我隨意看看。”
坐著喝了半天茶,那一面走一面看,不知不覺到了東間,想起方才那女夥計的話,有了些興致,正欲細看,忽聽不遠處傳來說話聲,只見一群人簇擁著幾個穿著華麗的貴婦人進來,烏雲珠見其陣仗,似乎身份不低。
不禁微微一驚,那些命婦素來就嫉妒她的容貌與才華,她與順治的事傳開後更是看她十分不順眼,當下急忙戴上面紗,側過身去,走到一旁的角落裡。
那一行人並未察覺什麼,猶自說笑,只聽一人道:“聽說昨日小公主降生,皇上龍顏大悅,說要親自給小公主取名呢。”
另一人笑道:“畢竟是第一位公主,自然要寵愛些。”
又一人道:“說來佟妃娘娘也快要生了,今日萬歲爺又下旨,內滿洲官員之女,在外蒙古貝勒以下、大臣以上女子中,開春後都要參與選秀,如此看來明年宮中又要添喜事了。”
後面說了什麼烏雲珠都沒有再聽下去了。
從店裡出來,烏雲珠的臉色就一直白的嚇人,死死攥著紅袖的手,長長的指甲幾乎把她掐出血來。
紅袖疼的臉都變形了,只是看著烏雲珠的臉色心中害怕,再疼也不敢做聲。
直到回了府裡,烏雲珠的臉色才慢慢緩和下來,平靜問道:“紅袖,查清楚了沒?選秀的事是不是真的?”
紅袖聞言身子一僵,囁嚅了半日,卻一句話也說不來。
烏雲珠見狀,心下便已明白,卻奇異的沒有發怒,只是怔怔坐在窗前,撫著膝上的白色波斯貓出神。
當日他送給她這只波斯貓時的情景恍若就在眼前,“烏雲珠,朕不能時時陪在你身邊,就讓寶兒陪著你吧,想朕的時候就抱抱它,朕養了它兩年多了,極通人性,你一定會喜歡的。
等你進了宮再把它帶回來,咱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
然而現在,他卻忘了他的誓言,娘說的對,男人的誓言不可信,一切還是要掌控在自己手裡。
她走到這最後一步,已經沒有退路了,絕不能功虧一簣。
想到此處,面色越發沉鬱,抓著波斯貓的手不自覺用力,緊緊掐住了它的脖子。
那貓吃痛,不停地掙紮,蹬出的爪子在白嫩的手背上劃出了幾道口子,冒出鮮紅的血珠。
紅袖驚呼一聲,“主子!”
烏雲珠卻似乎並沒有感覺到痛楚,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慢慢的,那隻貓的呼
吸漸漸微弱下去,終於,停止了掙紮。
紅袖的臉色一片慘白,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往後退了幾步,額上不停地冒冷汗。
烏雲珠臉上神色變幻不定,良久,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慢騰騰放開手中的死貓。
紅袖看的心驚膽戰,急忙命人把死貓收拾下去,顫聲道:“主子,您的傷口……”
烏雲珠對手上的傷口毫不在意,伸舌輕輕舔掉血珠,面色平靜道:“紅袖,去把我箱底那個烏木匣子拿來。”
紅袖聞言,臉色驀然慘白,那匣子裡不是……,不知想到了什麼,身子一抖。
烏雲珠恍若未覺,提筆寫了一封信,慢條斯理的將手上的血跡印在信箋上,封好後交給紅袖,淡淡道:“你把這封信送去給小德子,就說這是我寫給皇上的最後一封信,讓他今日之內交給皇上。”
紅袖怔怔接過,看著自家主子臉上的微笑,只覺身上一寒,不敢再說什麼,低了頭匆匆出去了。
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只是卻不知不覺轉向了另一條軌跡。
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章,下章開始發展事業線,進軍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