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複日暮,蓬壺仙島,雙絕殿。
昭白骨是救下來了,他身上的鬼氣花想容也盡數為其用水滿則溢的方法驅除。可是,不曉得什麼緣故,他就是不死不活的不肯醒來。
此時,雖然流光和昭白骨仍為一體,但卻沒有再現出靈尊的容顏。
也不知道是不是造化弄人,當日,她那麼想將二人分開,那麼想把靈尊趕走。竟是遲遲不能如願,現在,她的所思所想,哪怕他們再變成一個人,變成靈尊也好,只要他能醒過來,是誰又有什麼所謂。
偏偏天不遂人願,他就這麼靜靜地躺在殿中,不論她向他的體內注入多少水靈力,也不見有醒來的徵兆。
叩叩叩,叩叩叩。
正在她憂心要不要再試試別的辦法時候,門口響起扣門的聲響。
也不知是不是犀鳳看出了什麼,自那日她“三言兩語”驅逐鬼界離開以後,琴心就只是每日來看一次,再沒有像往日裡那般無理或是不休不止的胡攪蠻纏。
“是殘夜麼?你就和你師祖說,我不餓,退下吧。”算了算時辰,也差不多是殘夜例行公事,來喚她用飯的時候了。
“小師叔,師祖要您去中殿。”殘夜也不多言。
“可曾說,是何事?”她微微蹙起眉頭,犀鳳師父原不是這種人的,更何況,他的愛徒還沒有醒來。
“說是有客人想見您。”殘夜如實作答。
“知道了,你且去,我這就來。”回頭想想,要不是誰非找她不可,大約犀鳳師父也不會叫人喚她,所以,也便起身。
也不知是不是太久未動的緣故,她起身一剎,只覺得頭有些暈,緊接著眼前就是一黑。本以為自己會失去知覺,可是她明晰地感知到自己是栽倒了,不過是一頭栽在昭白骨的身上。
下一瞬,她只覺得自己眼前忽然複明,只是眼前不是昭白骨。
換句話來說,此時她看見的,已然不再是雙絕殿裡的情景,彷彿…彷彿是南薰殿,可是細細地看又不太像。因為,殿堂裡面的柱子雖差不多,但陳設確實不大一樣。
她正不耐煩自己為什麼在這個時候看見這些,就看見唯一相同的矮幾底下,竄出兩只雪白雪白的小狐貍來。真可謂是“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若不是看見它們一隻是藍眸、一隻是赤眸的,她還真分不清哪個是哪個。
“呵呵,這小模樣,倒是看著有點可人,那隻藍眼睛的,有些像流…光……”喃喃之間,花想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此後,她不再為眼前突然出現“不相幹”的景象而厭煩。
只感到白光一閃,兩只小毛球一樣的狐貍身形變大,他們在殿前殿後地玩鬧,眼看著,她心下就覺得,兩個小家夥應當是成年了。
驀然間,那兩狐中的一隻幻化成人形,模樣,正是與靈尊絕似。見到他的模樣時候,花想容心下默然漏跳一拍,這麼仔細看來,靈尊的輪廓與五官,不正是流光與昭白骨的結合麼?
隨後,那隻赤眸的小狐貍也變化成人,而真正出乎她意料的,是小狐貍的模樣。因為那模樣不是墨顏的印刻,她站在小狐貍的對面,就好像照鏡子一般。
“怎麼會是這樣……”一時間,她錯愕無語。
凝視著靈尊笑看著赤眸狐貍的目光,她能感受到滿滿的寵溺。而這樣的情景,顯然不是靈尊已經被萬人、眾仙所敬仰的之後。
突然間,殿堂的裡面響起一道沉悶的老翁話音:“下界妖獸頭目作亂,紅菱、藍淩,你們是時候去歷練了。”
眼前的景象一轉,靈尊與赤眸小狐貍攜手來到那時候的尚雲,看見與飛雪白、雲際宿、雲雨巫赫憂天傾形貌有七八分相似的大妖獸時候,花想容隱約預感到了什麼。
果然,在之後的混戰中,沒有一個所謂的神、仙能幫到他們。她這才明白,那老翁之所以說歷練,便是派他們出來送死的意思。
他們眾妖獸圍攻,不見退色卻越戰越勇。
花想容也才清楚,她之前所遇到的妖獸,簡直是弱的可悲。靈尊和赤眸小狐貍所對敵的妖獸,才真的能稱之為妖獸。
彷彿是洪荒之中闖出來的巨怪,因為那些巨獸的帶領。他們周圍的妖獸越來越多,雖然有很多在他們的爪下倒地,但到底還是雙拳難敵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