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本是想從城東原路返回的,可是想了想,既然自己已經殺出一片空地了,趁著沒睡著之前,把城南妖物最多的地方清一清場,也是無可厚非的。
她的性子,素來都是說幹就幹不會拖拖拉拉的那種。
坐在粉穗華栩扇上,花想容悠然若風一般地飄向城南。
意識隨著漸近漸濃的妖氣而變得越來越模糊,花想容下意識地在自己的臉頰上拍了兩巴掌。她忽然有些明白流光的話,知道自己是支援不到去到城南城門了,不由得翹首看了看東南城角,尋了處自己看著比較薄的界壁處,對坐下的扇子指了指那裡。
粉穗華栩扇輕輕地上下起伏了一下,便順著她值得方向飄過去。
“嗖——”“嘭——”一聲疾且猛的暗算之音模糊響起,緊接著花想容就聽見自己背脊位置發出一聲悶響。
不過很奇怪,她並沒有覺得自己該被襲擊的那個地方有一絲絲的疼痛,遲緩地回眸,就見到藍紫穗華栩扇的扇面將什麼東西隔在扇面那頭。
花想容心若明鏡,可是腦袋卻越來越不聽自己使喚,她只覺得自己似乎看見了扇面上有一點點的破損。記憶中,兩柄扇子是要依靠水靈力才能維持厲害的,所以,她下意識地將左手覆在那破洞上,瞬時間貼出一張用自己鮮血畫制而成的水符。
這一系列的舉動,全都是她的下意識之舉,她甚至沒有想過,眼前的扇子,能不能承受得住那宏大的水汽。
“嘩啦——”只聽一聲巨大的水響入耳,花想容的意識就完全消失,眼睛一閉,睡過去了。
劍門關城東南角,一道雪白的身影憑空而出。
雙臂托起睡得酣甜之人,白衣勝雪的男子垂首看著懷中人嘆了一口氣,不曾說什麼,只是又瞧了瞧正在極力吸收著大水靈光的粉穗華栩扇。
“尊上放心,我們殿後,不會放魚漏網而入。”
那兩柄扇子得這水光便是得了極大的好處,對於以往的它們而言,興許是承受不住這恢弘如江流的水汽的,但是如今的它們,就像是現在的花想容和流光一般,皆是不再一樣。
聞粉穗華栩扇之言,流光默然頷首,抬眸看了看花想容指過的界壁心道:真是沒法兒責備你,若說你糊塗,臨睡前都知道為自己找好退路,哎……
對於花想容無意中的精進,流光不知道自己該喜該悲,但是見到花想容安然無事,總比遍體鱗傷要安慰得多。
白光乍現,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那界壁邊上。
兩柄扇子收攏了那張符籙所饋贈的所有水光,振起刀雨般的大風,直接將那些遠處暗中窺視的小妖折損了七八成,隨後,也消失在界壁邊上。
睡得天昏地暗。
再醒來時候,花想容只覺得眼前是一片漆黑,她以為自己的眼睛又出了什麼問題,本能地伸手在自己面前揮了揮。
直待模糊地看清了自己的五指,她才愣頭愣腦地看向窗紙透進來照在地上的淺淺月光。
“呼——”輕吐了一口氣,她多怕自己好好的和二人團聚卻又傷了雙眼,原來只是天黑罷了。
忽地,不遠處有一點火光漸漸“飄近”自己這邊。
若那火光不是正常的燭光之色,她捏在手裡的一道雷符真的就直接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