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花想容抱膝坐在窗前地上。
來了蓬壺仙島許久,她從未這樣近地欣賞過月色。不知怎麼,她忽然睡不著了。那可是她來到尚雲以後最引以為傲的高質量睡眠。
也不曉得是不是桃花釀喝多了的緣故,對她來明明就和飲料差不多的東西,此刻讓她望著月亮,卻有一種為月亮鍍上了一層玉華的感覺。
鼻翼輕輕翕動,她嗅到了那種久違的味道。不是藥香,而是魂穿伊始,身上的那股淡淡的香氣,像墨香,又像花香,細細聞來,花香更盛一些。
“莫不是酒喝多,出現了幻覺?怎麼可能呢?”她抬臂向自己身上嗅了嗅,驚訝地睜大眸,確實是那香氣沒錯。
“師妹。”
“啊?”
正待花想容細究之時身後響起昭白骨的嗓音,她下意識地回眸看過去,就見到他腳步虛浮地向自己走來。
她微蹙眉頭,察覺他的舉動有異。剛站起身,就恍惚見到他白玉骨笛下墜著的玉玦們閃動了一下,周身香氣收斂,卻有酒香撲鼻而來。
“師兄,你……”就在窗前,她就到了昭白骨喝了酒,這本已是一件令人驚奇的“越界”,更沒想到下一剎,他居然就直接擁住了她。
“想不到…酒…真是一樣好東西…不起雲端…也能飄飄……”
“……”
聽著這純粹的酒話帶著溫熱的氣呼到她的耳上,她就不知道自己的氣該撒到誰身上。原本以為昭白骨急匆匆地走了有什麼大事,誰知道他竟是著急去喝酒?
她是該趁著他酒醉,打他一頓呢?還是趁著難得的好機會,打他一晚上呢?
“我…覺得師妹,很不同……”就在她籌謀著要揍昭白骨的時候,耳邊便傳來這讓她心為之一動的話。
“什麼不同?”都酒後吐真言,她得談談她在上仙師兄心中的地位。
“脾氣大!愛胡鬧!還有…還有…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也不知這尊是喝了多少,此刻他似乎將全身的都壓在她的身上。
聽了這一番“誇獎”,花想容豁然間就火大了,可是轉而她想把昭白骨摔在地上猛踹一頓的沖動又收住了:別生氣花想容,他又不止你一個師妹。別對號入座,對!不能對號座,或許的根本就不是你!
“師兄,我是誰?”在打人之前,她總要確定自己沒打錯人。
極力隱忍,她決定看在昭白骨喝醉了的份兒上,再給他一次不被打錯的機會。
昭白骨聞言,驀然抬起了擱在她頸彎的頭,雙手捧著她的臉,左右看看。然後臉上從沒出現過的傻笑,再像剛才一樣抱著她:“師妹,容丫頭!”
上仙雖然酒品不大好,但是還真沒認錯人?
好嘞!看來今天是不能怪她打錯人了!
雙手攥成拳頭,發出“咔咔”的輕響,他要是點兒贊美的話,或許她還能對他好點。這一次不能怪她欺負受傷的人了,只能怪老天不開眼,讓他堂堂一個上仙喝醉了,跑她這兒來撒酒瘋。
兩手剛抵在他的身前,還沒來得及使勁推昭白骨,他就醉眼迷離地笑著與她對視:“師妹,你討厭我麼?”
忽然冒出這句話來,讓花想容有些懵。她完全不明白上仙師兄的邏輯,閃神之時,雙肩已經被他扶住。昭白骨孩一般地望著她,不依不饒地接著問:“。”
花想容覺得莫名其妙,還是搖了搖頭。
下一剎,帶著桃花香氣的薄唇貼了上來,輕柔地碾過一次、兩次、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