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了,花想容沒想到,聶魄和大長老居然一點兒都答應了。
圖譜重新塞回衣袖裡,花想容抱著衣袖怔怔地站在六長老的院落裡,而聶魄,自然也是陪在她身邊的。
“有陰謀!容容,你不要被騙了,這裡面一定有問題!”狐貍似乎是感知到了花想容的動容,冷不丁地冒出兩句話來。
花想容的目光仍是直勾勾地盯著面前一層被踩實的積雪:什麼陰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都死了,你還編排他?是不是有點兒太陰暗了?
“我的不是六吃貨,是聶魄的哥哥和那個老謀深算的大長老!這可是符籙長老,你以為那是什麼?那相當於擁有一定的權利,你和劍心宗的十個長老不一樣!人家可都是一個家族的!”
狐貍的話,她也有想過。正是想到劍心宗不會輕易將一個長老的位置拱手於人,她才錯愕六長老臨終時候為什麼有那樣的決定!
現在狐貍,他的不是已故者,而是活著的人。她輕呼一次氣,熱氣變成白霧,在她面前出現又消失。
是呀!就算是她和六長老“學過制符籙”,可他自己到底有沒有真正教過她,別人不清楚,他自己還不明白麼?
之前,她可是一張符籙都沒有製成,將死的人鬧鬧也就算了。兩位重要的決斷者,在沒有親眼見到她製成一張符籙的前提下,居然也絲毫不遲疑地答應了。
這似乎並不單純地是要滿足一個兄弟離世之前的願望吧?
透過自己的做法而實現的過程,和平白得來的地位,總是有一點兒天差地別的感覺。
“容兒!容兒?”
再三的呼喚令她從錯綜複雜的迷霧中醒過神來,她側目正好看見聶魄垂眸望著自己:“你可不能再這樣了,這是以前的習慣,除非你是想被人看出來。”
聶魄一邊低語,一邊帶著花想容往院外走。
聞言,花想容點點頭,是的,人失憶以後,有許多習慣是不會變的。但是,此時的她心思是單純沒有彎可轉的,所以,她動不動就出神,很容易穿幫。
不過有聶魄帶著她,她便不必在乎。
才見了六長老,不管他最後對她做了這樣的決定到底是為了什麼。但是他終究是死了,她的心莫名是跟著沉重起來,也不由得神遊在外。
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她覺得來回一次,也該到藥園了。
“我們不是回藥園麼?來這裡幹什麼?”抬眸時候,花想容的眼中映出“長春堂”的匾額,她大惑不解地看向聶魄。
諸位長老都在六長老的住處,又沒有要問的事情,聶魄為什麼帶她來這兒?難道他從在劍心宗長大,偶爾也是會迷路的?
“看來你真是被六哥嚇到了,我哥和後面的話,你一句都沒聽進去麼?”瞧著花想容微顯蒼白的臉色,聶魄就知道,六長老雖不是她的至親,但她終究是個心地善良的姑娘,見到六長老那樣,不免傷害。
“可是……”
“走吧!不但是今天來,以後每天都要來。”
聽了這話花想容還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只是被他帶著進了長春堂,沒有直接進入坐北的正堂,而是直奔著院門對著的另一個院門走去,她的心中,好像影影綽綽地捕捉到了什麼將現於自己面前的事情。
果真,在踏入對面那扇門的一瞬,她彷彿從一層凝凍在門上水漾空氣穿了過去。那種感覺,就像是隻身穿過了來回波動的果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