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媽媽不在,花想容又從噩夢中驚醒,抱膝坐在帳中。
望了一眼空蕩蕩的房間,她覺得自己的處境的確不該再糟了,不由得再次開啟昨夜花長雲塞給她的字條。
字條上的文字她看得懂,就像他所,都是菜名。而且,這些菜她都會做。花家大公就那麼確定他庶出妹妹識字?萬一她不識字,他大晚上裝鬼嚇唬人,不是白忙活了麼?
天色接近卯時,花想容估摸著劉嫂也快來叫她去廚房候著了,攥著紙條就要下床去。
站起身的一剎,她忽然發覺什麼地方不對勁,喃喃自語道:“不對呀!他怎麼知道我被派去了廚房?難道不是花重錦,是他?”
花想容不由得有些糊塗,按理來,她一個靈根不明的庶出,幾乎等於廢人。不想引火燒身的花家人都應該對她敬而遠之,他又不是花重錦,有什麼道理插手她的事。
來不及思慮更多,門口已經傳來劉嫂的低喚聲,“容兒,起了麼?去晚了,會挨罵的!”
昨夜花想容被不輕地嚇了一下,本是和衣而眠,此時只需整理一下淩亂的頭發,再無其他。
以為還要多喚幾聲花想容才會轉醒,冷不防她片刻有餘就開啟了房門,劉嫂不由得一怔:“容兒起得真早。”
由衷而言,一個嬌生慣養的庶女對下人生活習慣的這麼快,的確有違常理。但是,花想容總覺得花長雲的再次出現,對她來是個轉機。
劉嫂憨實,她隨便編了個沒有杜媽媽在身邊,她睡不著的藉口,人家也就信以為真了。
一個多月的時光,在她沒日沒夜的忙活中過去了。
廚房的勞作,讓花想容的手漸漸有些糙了,臉色也不似穿越初始的白皙。不過她覺得值得,因為比起一個月前,她在廚房的地位明顯高了許多。
“容兒,你陳姐姐今兒病了,她拿手的那幾樣菜你學會幾成?能不能亂真?”
徐廚娘一邊做菜,一邊拿眼睛瞄著幫各個灶上燒火、擇菜、注意火候的姑娘,不自覺地起了一絲憐憫之心。
花想容抬眸對上徐廚孃的時候,表露出的目光是誠惶誠恐,可是她心裡想的卻是: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等到這個機會了。
半月前,花長雲再次在回靜園的路上找到她,話不多,給她看了一個中年男人的畫像,並叮囑她要牢牢記住這個人。
起初她不明白為什麼。
但是三天前,那個男人來了他們廚房。聽徐廚娘畢恭畢敬管他叫“張丹師”那一剎,她忽然明白花長雲指給她的,確實是一條生路。
一個地位舉足輕重的丹師來廚房能幹什麼,當然是嘴饞。所以,花長雲給她的菜名就是張丹師的心頭好。
隱約聽見張丹師他今天還會來,那個專做他喜歡菜式的“陳姐姐”自然不是平白無故地病了。
陳姐姐貪嘴,總是習慣臨走之前吃點灶。利用了這一點,花想容在她的灶裡,多加了那麼一點點巴豆粉,估計這位姐姐今天是來不了了。
“愣著幹什麼呢?你沒領教過張丹師的脾氣是不是,他嘴急,要是被怪罪,誰擔待?”徐廚娘看花想容愣著,只當她是孩第一次掌勺,有些怯場,不免催促了她一番。
多日觀察過來,徐廚娘發現她們這位庶出姐在廚藝方面很有“天賦”,時不時的也試過她。否則,徐廚娘怎麼敢在沒有底氣的情況下,拿張丹師的菜品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