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錦才走,花想容就帶著鮮亮的“五指山”進門,但凡長眼睛的,誰能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也不遮掩自己被打的臉,她進門望見此時廚房裡還不算忙,就向著廚房裡廚娘們鞠了一躬,朗聲道:“從今天起,想容就要跟著各位姐姐為咱們花府效力了,還請各位姐姐多關照。”
放眼望去,這後廚裡的廚娘,各個年歲在而立之上,但凡拽出來一個,都足以當她現在這身的娘。
可花重錦在她之前就來過了,指不定已經給她下了什麼絆。她別的拿不出來,好聽的話還是會的。畢竟,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動動嘴皮又不會少塊肉。
“容姐這是笑了,我們不過是給老爺夫人們做飯的粗使下人,哪裡稱得上什麼效力?”門口一個體態“豐盈”的廚娘,一手按著一條還在扭動身的鯉魚,一手持刀著。
“姐姐此言差矣,咱們後廚掌管著一大家的口腹之慾,怎麼能不重要呢?”花想容這話的時候,已經在持刀廚孃的眼中看出了松動的意味。
本來嘛,就像廚娘自己的,在這個年月,有哪個主把她們這樣的下人當人看?
她現在的身份雖然有點尷尬,但再落魄,畢竟還算得上個主。這話從她的口中出來,自然和別人的不同。
“哐啷”
廚娘把手裡的菜刀放平,手起刀落之間,菜刀拍在鯉魚的頭部,剛才還歡蹦亂跳的魚被一擊斃命。這雷厲的手法讓花想容縮了縮脖,但她這害怕的動作,是故意做給廚娘們看的。
“想來姐心裡比我們有數,別為難我們這些下人。來,您半個時辰裡要是能把這魚鱗去淨,我也好向主交差。”
廚娘滿意於看見花想容害怕的表情,把手裡的菜刀扔在砧板上,手裡的死魚往刀邊推推。
“我?”花想容作勢為難,反指著自己。
“難道姐想和外面粗使丫頭一樣,去打水、劈柴?”廚孃的眼中帶笑,不過是嘲笑。
“好,我一定在半個時辰內刮淨魚鱗。”花想容雙手端在身前,攥了攥拳頭,像是在給自己打氣,於一個剛落魄了的姐而言,這也比較正常。
其實,她是在按捺,她怕自己一不心就會沖到砧板面前去。
要她沒什麼一技之長,也不盡然。穿來之前,她唯一拿手的就是廚藝,別的女孩都嫌棄魚腥味,但對江邊長大的她來,簡直就是菜一碟。
笨拙地抄起刀,假意無從下手。
花想容磨蹭了半天,才拉住魚尾,逆著鱗片生長的方向開始刮。
注意到她第一個動作就讓廚娘們停下了手上的活計,花想容不由得暗罵自己大意:哪有一個養尊處優的姐,一下就找對刮鱗方法的?
思慮到這裡,她手裡的刀鋒往魚腹處移了移,眾人眼中的驚訝不由得瞬間消散。
估量差不多快半個時辰了,花想容雙手捧著被她颳得有些慘不忍睹的鯉魚,到委派任務的廚娘面前去“邀功”。
“徐姐姐你看行麼?”
“容姐,魚被你刮成這樣,只能用來燉湯了。”
“徐姐姐,別叫我姐了。我一個沒娘疼、混廚房的丫頭,算什麼姐。您就唸在容兒以前沒做過這個,多包容,容兒保證下次一定比這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