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木門被嘎吱一聲推開,外頭傳來清晰的腳步聲。匪徒們止住聲,紛紛將目光投向站在最前排的刀疤臉。
秦穆陽擁住溫辭的手鬆了力道。
“得救了……?”她窩在他懷裡,渾身粘膩的全是汗。
光影交錯低垂,來人站在門前,月光下看不清她的表情。
只知道,在她出現的那刻,屋裡的聲音全部消湮。
溫辭悄悄探出頭,目光猛然頓住。
婦人裹著長袍,手裡端著一根細長的蠟,柔和的燭光一下又一下揉搓著她的面容。
秦穆陽松開溫辭,給她整理好衣服,好在由他主導,沒有弄破還能遮體。
他轉身看到那婦人,也是一驚。
她好像與前幾日見到的不太一樣,臉上沒有表情,就連些許愧疚也不存。她冷眼看著一群匪,快步上前抽了刀疤臉一掌,緊接著示意其他人。
溫辭透過她的表情,依稀猜到她話裡的意思。
是放他們離開嗎?
那些匪徒無動於衷,站在原地沒有別的動作,也沒有聽婦人的話。
最後,刀疤臉揮了揮手,夾著煙卷含進嘴裡,有種妥協的意味在他猙獰的表情中。
“跟我來。”她說的英語,咬字不是很清晰,卻不妨礙溫辭聽懂。
月亮不知何時隱沒於厚重的烏雲中,黑壓壓漫上來,明天又是暴雨天。
秦穆陽一字一句把婦人說的話翻譯給溫辭聽。
“刀疤臉是她丈夫的弟弟,自從她丈夫出事後就開始做這一行,平常搶些錢財,但抓人回來是第一次。至於……強迫發生關系,也是仿照其他匪徒。”
溫辭靜默地聽著,半晌後才說:“哥哥為國效忠,弟弟卻做起匪徒,當真為她丈夫感到不齒。”
他們需要徒步穿越這片森林,秦穆陽早早告辭了婦人,踩著濕潤的土地為溫辭引路。
她跟在他身後,用手電筒給他照亮前路:“為什麼要走這麼急?”
“我看那刀疤臉不是很服氣,估計會再追上來。”
溫辭眉頭緊皺,“他們有車,我們徒步肯定會被追上。”
秦穆陽停住腳步,側目看她:“你帶聯絡手機了嗎?”
“帶了,不過是衛星訊號。”溫辭掏出對講機模樣的裝置,按亮螢幕。
“聯系你學長,讓他來接應。”
他用腳踢了下身邊的綠植,渾身散發出的戾氣隔著老遠,溫辭就能感受到。
“我試試。”
森林裡訊號不穩定,傳出資料斷斷續續。溫辭往樹蔭散開的地方走了幾步,電話訊號變強,那端傳來陳素然沉穩的聲音。
她剛準備開口,突然被人攬住肩膀往反方向一扯。
溫辭站定腳步,問:“怎麼了?”
秦穆陽輕扯嘴角,下頜抬起點了點樹枝上纏繞的某綠色生物,“被這種蛇咬了後不出三分鐘就會死。”
“……”她舌尖有些澀,起初沒有波動的心率突然失去原有的分寸。
陳素然大致瞭解情況,壓住心裡的疑惑:“你們現在在哪?”
“以教堂為參照,西北方向偏三十度,從海灘直行能看到樹林。”秦穆陽嗓音壓低,表情淡淡。
鐳射燈光突然徑直射入,他的表情豁然變換,英挺的眉宇間終於流露出幾分張皇與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