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辭眉眼彎彎,笑起來的模樣毫無攻擊性,小兵黝黑的臉龐泛起兩團紅暈,就是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她心情不錯,想再調侃他幾句,但轉念想到現在是錄節目,插曲佔用時間太多,後期剪輯得廢導演不少腦細胞,最後心思作罷。
從溫辭步入打靶場的那刻,秦煜的視線一直不離她身。
最後小兵宣佈正確靶數,他興致缺缺地聽沈瑜她們的恭維。
腦海裡迴圈往複的全是剛才的場景。
她碰了碰那新兵蛋子的肩膀。
還對他笑,眉眼彎起、笑意盈盈眼底秋波濃。
一共說了不下二十字,字字戳他心窩子。
操。真糟心。
比看見差點送他到地獄的人還糟心。
——
今天晚上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各個面露苦色,經過宿舍門口全是一陣又一陣嘆息。
晚訓已經結束,今晚沒有個人採訪,謝媛早早上床休息。明明二十多歲的姑娘,生活作息像極了老年養生人群。
溫辭窩在上鋪看完一本書,想起和秦煜約好的採訪,輕手輕腳下床,綁了個高馬尾拿著筆記本出門。
中途碰到沈瑜,溫辭叫住她,“秦煜他回來了嗎?”
“啊,煜哥啊,”她打了個呵欠,累到不想說話,“我看見他往夜間集合場地那邊走了。”
溫辭瞭然頷首:“好,謝謝。”
軍營位於山谷,到夜間谷風偏涼,消解了難耐的暑意。
溫辭下午回得早,仔細沖了澡,換下被汗浸濕的衣服,鼻尖還依稀殘留著沐浴露的清香。經過計程車兵不免歪頭看,甚至有人吹了聲口哨。
她視若無睹,耳若未聞,大步往前走。繞過綠意濃鬱的小樹林,特意從闢出的石子路抄近道往集合場地走。
大概是身為新聞人的自覺以及從業許久鍛煉出的敏銳感,溫辭還未走出石子路,便聽到打鬥聲。
光聽這聲音,就能知道雙方揮拳有多兇狠。
路盡頭被層層樹蔭掩映,透過葉片編織的罅隙,她看到場地上近身搏鬥的兩人。
月光皎潔,柔和的光線擦過他們的上身,給周身輪廓鍍上一層光暈。然而,狠厲的出拳掃腿,將光幕劃破,委實浪費這溫柔月色。
宋靖煊揮拳的動作快準狠,落到秦煜肩胛骨上,發出悶哼一聲響,“現在看見我是不是特別不得勁,想把我弄死報仇?”
秦煜啐聲,挨他一下,剛準備還擊,餘光掃到站在場邊環胸看戲的女人,拳頭在最後一秒收住。
宋靖煊瞅準時機上前攥住他的衣領,“你不是特別想弄死我麼,給你機會別不珍惜。”
秦煜淡淡垂眸,拂開他的手,“我還想保留點形象,咱們的賬,以後慢慢算。”
溫辭見他們停戰,頗為驚奇,等秦煜走過來,她面色平靜的問:“怎麼不打了?”
秦煜淡淡睨她一眼,習慣性的勾唇,沒想到牽扯到傷口。
宋靖煊這小子下手一如既往的狠。
他問:“大半夜你怎麼跑這來了?”
溫辭揚了揚手裡的本子,“採訪啊,再說我要是不來,怎麼能看到堪比打鬥片的現場格鬥?”
秦煜眼睫微動,掀了眼簾瞧她,“看得很帶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