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睡吧,我自己可以。”
謝媛爬上床,沒一會就傳來平穩的呼吸聲。
溫辭改完稿子,收進檔案單標記好日期,等了許久沒聽到警鈴,索性闔上眼簾等。不一會兒睡意纏上來,一級警報卻乍響。
她一向淺眠,聽到聲音立刻睜開眼簾,套上鞋拎起床頭的攝像機往樓下走。
五樓的新兵已經套上輕裝,一邊提腰帶一邊往下沖。溫辭被堵在樓梯口,抬頭望天,正準備往前擠,忽然有人拉住她的手腕。
“別擠了,新兵今天晚上訓練到很晚,挺多都沒來得及洗澡。”
秦煜站在光影交替界,手指的溫度稍微有些涼。
溫辭看到他前額耷落的碎發,濕漉漉殘留水漬,“那你……?”
他走近幾步,身上攜帶的涼意襲來,雖然沒說話,溫辭卻曉得了。
洗的涼水澡。
她抬起腕錶,指著精緻的藍寶石表盤語氣稍顯嚴肅,“三分鐘集合,現在一分鐘過去了,你不急嗎?”
秦煜垂眸看了眼不停移動的秒針,語氣依舊漫不經心,“不急。”
“……”但是她很急。
等人散的差不多之後,秦煜歪頭,示意她可以走了。
溫辭掙了掙他依舊握著的手,無果。
秦煜氣定神閑勾起嘴角,另一隻手抄在口袋裡,往前走了幾步,發現她仍怔在原地,唇畔泛開的弧度有些頑劣,“還不走嗎?我馬上遲到了。”
溫辭瞪他一眼。
說不急的是他,現在著急的也是他。
秦煜目光輕盈,掠過她抿起的唇角以及不悅皺起的眉心。
他輕挑起眉峰,笑的坦蕩:“心裡在編排我呢?都說我什麼——不妨說出來讓我聽聽。”
“我哪敢啊,還指望秦大影帝給我拉業務,供我養家餬口呢。”她咬字清晰,故意尖著嗓子回。
秦煜當然知道她唬他。
溫家在京州,怎麼說也是紅色門第,溫老爺子當年雄風威名至今還有人提起。
“養家餬口”這詞放到其他女性身上,沒多大問題,但一從她嘴裡說出來,違和感立馬來了。撇開家庭背景不說,a大新傳學院捧在手心上的才女,實習期間便斬獲國內的新聞大獎,再加上長相極佳,美女新聞人的噱頭叫a大宣揚了好一陣子。
生來驕傲的女人,是需要被男人供在神龕裡的。
第二天上午輕裝訓練,沒什麼好寫的地方,溫辭窩在房間裡,把手稿轉換成電子稿,又將攝像機裡的照片匯入電腦。
她是個極挑剔的人。
插入新聞稿中的照片,需要配合環繞的文字選擇,無論是抓拍角度亦或是光線亮度,都需要細究一番。
滑到一張近景照,她輕點滑鼠放大。
忽然想到昨晚秦煜漫不經心帶她晃到集合場地,被劉教官一頓訓斥的場景。
他悄悄松開握著她手腕的手,立正站好,深邃的眼睛古井無波,緊身質地的t恤包裹住他健碩的上身,與其他新兵邋遢的模樣比起來,顯目又性感。
他身上有剛柔兩股至極端的氣質。
不過,既剛又柔有什麼用。
還不是被罰負重跑三公裡。
溫辭握筆的力道忽然加重幾分,內心升騰起一股子難以消解的煩悶。
三秒鐘後,她扔下筆,往訓練操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