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襯衫揉了揉自己的關節,輕輕笑出了聲。
但很快,他的笑容開始僵硬了……
傷口疼。
吳邪沒有發現他笑容下的心酸,他只覺得這屋裡大概已經沒什麼正常人了,有哪個正常人會在親耳聽到別人討論要怎麼殺掉自己後還能笑得出來?
胖子一直就莫名看這人不順眼,此時看他都這時候了,竟然笑得那麼囂張,頓時大為不爽,滿口噴毒汁:“哎喲喲,天真你瞅瞅,這有身份的人就是跟咱普通老百姓不一樣啊。上回是咱小哥,這回是咱婠婠妹子,這都被秒過兩回了還能這麼開心,別的不說,光這身殘志堅的做派,你胖爺我也是服氣的。”
吳邪:“……”
粉襯衫:“……”
門被豁然推開,霍老太和霍秀秀一前一後走了進來,臉上一點驚訝的神色都沒有。霍秀秀朝吳邪吐了吐舌頭,看到粉襯衫那副悽慘的樣子,頓時笑眯了眼。
吳邪看著這詭異的場面,也大致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了,這粉紅死人妖應該是和這老太婆一夥的,他忍不住有些慍怒,語氣強硬,開門見山:“婆婆,你這玩的是哪一齣?”
霍老太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說道:“你和你爺爺年輕的時候有一點很像,無論在什麼境地下,你總是先想著好處,再想到壞處。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你還是站在原地,不會選擇先做一些事情讓自己獲得優勢。如果是我,遇到這種情況,我都會先沖到外面,或者制伏一個人再說,在那種狀態下,我才會和對方交談,看對方是什麼目的,可剛才你們看到我進來了,一下立即站在原地,什麼都沒做,要是我有什麼其他佈置,你們現在豈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吳邪微滯,這做派倒是和婠婠方才的說法如出一轍。
胖子立即叫囂:“老太婆,你搞錯了,你以為你們人多就是你們的優勢了?他孃的就是你們人再多一倍,這兒佔優勢的還是我們,你懂不?您要真想試試,爺幾個馬力全開,這幾個蘿蔔青菜還不夠看的。”
霍老太掃了他一眼,嘆了口氣,繼續道:“好了,我到這裡來不是來談這個的,你們放鬆點,我並不想對你們怎麼樣。剛才,我是試試你們,而我試你們,是讓他看看,我的眼光不會錯。”她眼尾掃過粉襯衫被劃花的臉,淡淡補充,“我想,他現在應該不會有意見了。”
粉紅襯衫臉上的傷口已經簡單處理過了,但那樣的傷也不可能一瞬之間癒合,所以他聳了聳肩,沒有再保持微笑,“我沒意見。”
他走到吳邪面前,道:“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解語花,是現在九門解家的當家。我們兩個互為外家,算得上是遠房的親戚。小時候拜年的時候我記得我們幾個小鬼經常在一起玩兒,不過吳邪你不那麼合群,性格又內向,又是從外地來的,所以可能並不熟絡,所以記不得我了。”
“是啊,連我都忘了。”霍秀秀在一邊道,“連誰真誰假都分不出來,真是令人心寒,虧人家小時候還想著嫁給你。還是婠婠姐姐好,一下子就把我認出來了。”
吳邪愣了一下,看著霍秀秀,又看看粉襯衫,半晌才露出一個微妙的表情。
胖子剛要問他幹嘛露出那個吃屎的表情,就聽吳邪開口了,他問的是解語花:“你,該不會就是那個小花?”
霍秀秀在一邊笑道:“就是,沒想到吧?”
吳邪臉上的表情就徹底崩裂了,感覺三觀重組:“可是,那個小花我記得是個女孩子,難道我記錯了?”
他這樣一說,連婠婠都有些驚訝,疑惑地打量這個看起來和女孩子並不沾邊的年輕男人。
解語花道:“你沒記錯,那個時候,我確實是個‘女孩子’,我小時候長得嫩,又在跟著二爺學戲,唱花旦和青衣,很多人都分不出來,以為我是女的。”
吳邪皺著眉頭,也不知該說什麼,便問霍秀秀:“那你剛才和我們說的事情——”
“都是真的,當然,唯一的不同是,我奶奶知道整個過程。”霍秀秀道,“我發出信之後,有人給我奶奶打了電話,我奶奶觀察了我一段時間,然後把我抓了出來。”
這就是一場精心佈局的試探。
錄影帶的事情是真的,但是霍老太從一開始就已經發現了錄影帶背後的秘密。文錦果然在錄影帶裡藏了東西,就是那幾張樣式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