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木陀就這樣出現在了毫無防備的眾人的面前,讓人又是驚喜,又是驚疑。
驚喜的是他們竟這麼輕松地就找到了這裡;驚疑的卻也是他們找到這裡的過程太過輕松,簡直像做夢一樣,讓人難以置信。
這懸崖太深,直接從這裡爬下去實在不是什麼好主意。潘子開著車繞了一個大圈子,在盆地大概四公裡的地方,找到了通往綠洲深處的峽谷的路口。
最開始的一段還可以開車,到後來路途越發難走,直到一堆亂石擋住了去路,眾人不得不背起裝備,棄車徒步前行。婠婠的精神雖然好了不少,吳邪卻不捨得讓她背裝備,全權替她拿了。好在屬於她的裝備實在算不上多,倒也輕松。
阿寧看在眼裡,深深地皺起眉頭,到底沒說什麼,只挨著小哥更近了一些。
盡管之前車子已經開了許久的路,眾人仍是走了好一會才看到樹木。親身深入這個在懸崖上看已是一望無際的綠洲之後才發現,人在自然面前顯得愈發渺小,根本不值一提。
吳邪身懷陳文錦的筆記,自然知道這條峽谷並沒有它表現出來的那樣平靜安全。峽谷再往前去,因為海拔降低,熱帶植被叢生,瘴氣彌漫,他們的防毒面具有可能應付不了這麼潮濕的環境,而且這裡是通往西王母宮的唯一入口,一路過來遇到的事情,讓吳邪感覺到西王母宮詭異非常,料想這路也不會這麼好走。尤其是,他擔心這綠洲核心地帶沼澤遍佈,屆時……恐怕又是九死一生。
身邊跟著婠婠,他的精神一直都是緊繃的,片刻不敢放鬆。
……
中途休息了一次,將所有東西打包整理完畢之後,眾人沒有耽擱太久,很快就進入了叢林內部。
老實說,這片綠洲遠遠看去倒是漂亮,生機勃勃的樣子,可身處其中才會發現,這裡氣溫極高,濕氣又重,蟲子還多得很,小哥在前面開路,每走過植被茂密處,總有不計其數的蟲子逃竄出來,尋常的蚊蟲倒也罷了,有些蟲子實在長得怪模怪樣,顏色豔麗卻恐怖,也是觸目驚心,尤其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詭異的腐敗味道,著實是折磨人得很。
除去小哥和潘子面不改色之外,其餘幾人臉色都不算好看。
阿寧的臉色有些綠,即使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她還是沒有想到所謂的叢林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恐怖得多。小哥開路,潘子斷後,吳邪和婠婠走在中間,胖子墜在吳邪後面。阿寧心底想要和小哥走在一起,可是小哥並不搭理她,更不管她,不管她說什麼,他都從不回應,好像她不存在似的,這讓她又是挫敗又是憤怒。
換做往常她還是會繼續跟著他,可如今他在開路,所過之處總會竄出一些奇形怪狀的蟲子,她再強悍,骨子裡到底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實在是害怕蟲子得很,忍不住便退縮了。
繼而她想和吳邪走在一起,可吳邪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那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女人身上,根本不理會她。她也不想自討沒趣,又不願意搭理胖子,只好一個人默默地跟在吳邪後面,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們看,心裡想著的卻是在魔鬼城裡的時候,他和她與眾人失散之後,在寒冷的夜裡相擁而眠時的模樣。
這樣想著,再看他和這個女人挨在一起極為親密的樣子,怎麼都覺得不順眼。她漂亮的眼睛裡全是熊熊的怒火,幾乎要將前面的人盯穿。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不該是這樣的!
如果……如果沒有這個女人就好了。
手伸進口袋中,捏緊了裡面藏著的東西,阿寧露出了一個奇異的笑容。
……
婠婠一直皺著眉頭,此時也不見得比阿寧舒心。
她向來體寒,常年體表溫度偏低,吳邪擔心她,總將她捂得嚴嚴實實的。一行人中,就屬她穿得最多。然而,便是婠婠對外界感知再不靈敏,到底還是討厭極了這種濕噠噠的悶熱環境。她一難受,吳邪自然是很快發現了,停下腳步扶住她的肩,仔仔細細將她看著:“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還是被蟲子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