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一行人在招待所裡待了五天風暴才結束,這五天裡,婠婠就一直窩在房間裡看還珠格格連續劇,電臺一天六集連播,從早上九點播到下午五點,她也看得不亦樂乎,白天基本不肯挪地方,等到播完了她才願意休息。第三天她房間裡的電視機不知怎麼壞掉了,開啟就是一片雪花,她就跑到吳邪他們的房間裡開啟電視繼續守著看。
吳邪則十分沉浸在那些推測之中,時不時地拿出他的手提電腦撥號上網,查些資料,關於汪藏海的,蛇眉銅魚的,雲頂天宮的……順便尋找三叔的訊息以及小哥的身世。到了第四天,臺風終於颳了電話線,他的筆記本沒辦法上網了,他無聊得不行,起身去客廳泡了一杯咖啡,正要喝的時候,突然發現原本一直靠坐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裝深沉的小哥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跟著婠婠一起看起了還珠格格,兩人捱得很近,手臂緊緊地貼在一起。婠婠個子嬌小,又縮成一團,依靠在高大的小哥身邊,十足的小鳥依人之感。
俊男美女一起靠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畫面倒是分外地和諧……個頭啊!這種畫面簡直是詭異得不行好吧!畫風根本不對啊!小哥居然在看還珠格格這種劇這種事根本難以想象啊喂!
吳邪手一抖,馬克杯裡的熱咖啡差點濺出來。他驚訝得不行,推推一邊裝死的胖子,指了指客廳裡的那兩人,“這什麼時候的事啊?”
“今天一早啊。”胖子已經見慣不怪了,“婠婠妹子今日個精神頭不太好,非拉著小哥跟她一起看,說是要他幫她提神。你說怪不怪?更怪的是,小哥居然還同意了……”
胖子對婠婠的狀況是一無所知的,吳邪卻是聽懂了,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已經無聊到全身長毛的胖子把吳邪拉到一邊,悄悄跟他八卦,“我說天真無邪小同志,你看出來了嗎?這小哥對婠婠妹子的態度似乎不太對啊。我們跟他也算是認識一段時間了,你看他對哪個女人這樣過?你說他會不會……”
眼見著他越說越不像話,吳邪連忙打斷他,“別亂說,算上魯王宮,我們三個就碰過兩次面,還都是在古墓裡,能見過幾個女的?女屍都沒見過幾具。”
胖子一噎:“就算是這樣,小哥對婠婠妹子的態度也一定不對,你看他們這樣……”
吳邪也不知怎麼的,有點不願意承認這一點,裝傻嘴硬:“哪樣?我看還不就是這樣,也沒怎麼樣啊。他對阿寧也這樣,沒什麼不同。”
胖子氣得幹瞪眼,“氛圍!我說的是他們之間的那種氛圍!”
吳邪突然把手中的馬克杯遞給他,問道:“要不要喝咖啡?”
“誰要喝那玩意啊,胖爺我要喝的是酒!”
“哦,那就算了。”說完就捧著他的馬克杯,施施然走開了。
胖子:“……”
……
到了第五天下午,風暴終於結束,隔天就有瓊沙輪從文昌的清瀾港過來,除了婠婠看起來一點都不無聊,小哥根本看不出無不無聊之外,吳邪和胖子都有點悶得受不了了,恨不得當即就收拾行李回去。好在當天婠婠的身份證就寄到了,並沒有耽誤行程。臨走的時候他們去軍醫衛生所找阿寧,她卻已經不見了,問那醫生,他說幾天前有一群外國人頂著風暴突然過來,將她接走了。那時大風剛好刮斷了電話線,所以就一直沒有聯系他們。
吳邪原本對阿寧公司下海鬥的目的存疑,可既然阿寧已經走了,也只能暫且將這些疑問壓在心底。
一行人乘坐瓊沙輪回到大陸,兩天之後,在海口機場,吳邪帶著婠婠和小哥以及胖子告別,上了飛往杭州的飛機。婠婠的情緒明顯有些激動,她已經知道了自己即將坐進會飛的小鐵盒裡,對這場空中之行十分期待,對於這次離別,她反而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愁緒來。吳邪感覺自己的心詭異地熨帖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下意識就回頭看了一眼,一身黑衣更襯得身形修長的小哥站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十分出挑顯眼,過往的人群都會下意識將目光投注在他身上,或是驚嘆,或是詫異。而他不為所動,靜靜地站在那裡,面對著他們的方向,一張素白的臉被掩蓋在黑色的兜帽下,模模糊糊的,看不清神情。
……
經過四個小時之後,吳邪帶著婠婠順利出了機場,回到了杭州。今日個杭州天氣明媚得很,陽光都有些刺眼了。婠婠穿著那件正紅色的鬥篷,寬大的兜帽將她整個人覆蓋住,整張臉都藏在陰影底下,只偶爾露出一小截雪白的下巴。
她的精神看起來並不是很好,這讓吳邪有些後悔自己不讓底下的夥計來機場接送的決定。臺風天後的機場特別擁擠,可以說是人滿為患,等了半天也沒有打到計程車,吳邪心裡已經是後悔得不行,尤其看婠婠明顯有些吃力卻沒有抱怨半分的模樣,更是讓他心疼又慚愧。然而這個時候再讓夥計來接送,恐怕又得耗時好半天,吳邪只得退而求其次,扶著婠婠上了公交車。好在公交站離他的家並不算太遠,下了車之後,他就主動背起婠婠回家,婠婠並沒有拒絕他的幫助,這讓吳邪的心裡稍微好受了一些。
少女的體重出乎意料地輕,羽毛一樣,幾乎沒什麼分量。相比於他的緊張侷促,少女明顯更習慣於這樣的接觸,很自然地從身後貼了過來,雪白的手臂從紅色的鬥篷底下伸出,攬住了他的脖子,貓一般將臉輕輕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微微蹭了蹭,嬌軟地小小嘟噥了一聲:“吳邪,我們回家麼?”
這一分自然而然的親暱教吳邪的心中一軟,原本的幾分緊張也瞬間消失殆盡。他突然就想起了一句話:願這個女孩,被這世界溫柔以待。
“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