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聽了吩咐,轉身就要去執行,方定遠又立馬叫住了他,“派兩個機靈點的人跟遠點保護月牙兒。”
“是”
方定遠等到暗衛離去後,原地待了一會,撥出一口氣,看了看自己被包紮的手臂,“希望,不要是我想的那樣。”
大昭皇宮。
已經數不清自己做了多少次那個夢,反反複複,齊嘯都要懷疑那是這身體大腦的潛在記憶了。
喝了杯太醫開的凝神茶,這一夜,大概就是無眠。
轉動了拇指上的玉戒,今日朝廷上報,雲安縣巫祝大人截獲了一批販賣女子的隊伍。
呵,她倒是盡心盡力。
今夜星空倒是有些不一樣,齊嘯抬頭看這夜相,說不上來的奇怪,彷彿天空更近了些。
轉眼間,就在齊嘯覺得奇怪之時,周圍一切事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如褪色般散去。
這,倒是像在樹洞內。
“終於等到月圓之夜,這宮裡龍氣散了點,我這把老骨頭才能帶你來這。”聽聲辨人,那這聲音,蒼老而又久遠。
“你是誰?”齊嘯看著面前執著大柺杖披著灰色麻布衣的老人,帶有帝王威嚴的質問。
“齊嘯,這一切,還是按照你計劃的走了。”無葉的聲音帶著長輩心疼子孫的疼惜。
也不等齊嘯多問,無葉暗色布滿皺紋的手指一點,一束靈力便進入了齊嘯的腦袋。
“無葉爺爺,我與月牙兒大婚在即,雖然我不信天命,但萬一。”腦海裡那個齊嘯說道這,嘆息一聲,便目光堅定的抬起頭。
“萬一我先月牙兒走了,她必定會用全部的靈力救我,到時就算無葉爺爺阻攔了,月牙兒也不會好過的。”他太瞭解月牙兒了。
“我記得古書中有記載,芝炎草可為巫祝一族續命一次。等到一切歸位時,望無葉爺爺能讓齊嘯想起這一切。”說到這,戰場上狠戾的戰神,朝堂上的果斷的帝王,似是認命的恨這命運。
他這一生,唯一在意的,便是月牙兒。卻不想,他們既然被這樣定了一生。
“若真的到了那時,便說明這天命是真,我會放手,待月牙兒無恙,我會告訴月牙兒我去雲遊四方。那時,還望無葉爺爺幫忙瞞著月牙兒。”
齊嘯雲遊四方說的委婉,但無葉確是懂了。這齊嘯是想獨自死去,讓他幫忙騙著月牙兒,告訴她只要兩人離得遠,便會都活著。
天生相剋,天降其二,必殤其一。至十八載,陰陽不分,一切皆歸於命數。
這才是真正的天命,月牙兒只是以為二人只要不在一起就好了,其實,二人,註定只能活一人。
齊嘯只是想賭一賭,賭他與月牙兒是不是真的,會落得那樣悽慘的結局。
“哈哈哈哈。”仰頭笑的齊嘯,淚水直接滑落下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都想起來了,這一切,原來不過是他的一場賭局,賭他與月牙兒的結局。
如今他有記起了一切,只能說明,他賭輸了。
極悲反笑的齊嘯笑著笑著就跪倒在地,雙手捂著臉。
此時的齊嘯,哭的像個孩子。
哪怕以前再苦再疼的時候,他都從未哭過,現在,這悲慼的哭聲,讓千百年來沒有流過淚的無葉,也動容了。
他這個見證者,自然知道齊嘯有多苦。瞞著月牙兒,齊嘯獨自承受了這一切,哭吧,哭出來也好,這孩子,太苦了。
“現在,我只要去取完芝炎草,我和月牙兒,便……”
“永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