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威武無人能及,當眾打人,閉門思過?你以為你能一輩子置身事外!”沈靖宣冷笑說。
封淙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說:“反正和我沒關系。倒是你,趕緊趁著兩虎相鬥在朝中站穩腳跟,尋機讓沈家起複。”
沈靖宣冷聲道:“沈家如何不勞殿下操心。殿下自己底在想些什麼,進京一年像個紈絝子弟毫無建樹,還偏要和太後對著幹,白白浪費光陰。”
封淙一臉乏味:“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別人管不著。”
兩人說話彷彿互相點火,元棠覺得要糟,一邊用袖子擦熱辣辣的嘴,一邊哈氣勸道:“大家都別生氣,嘶嘶好燙,阿淙其實過得挺不容易,哈哈燙,沈三哥才來,阿淙你也別氣他,有話好說。”
“要不是他總想著……”不遠處的花籬下正有宮人走動,沈靖宣看了一眼,話鋒一變:“你有沒有想過你的身份和你的父親?”
封淙直起身子,道:“我有什麼身份?阿父已經故去多年,我在心裡想他就行,不需要別人惦記。”
元棠:“嘶嘶……不要吵,冷靜冷靜……”
沈靖宣:“那也不該如此自我放逐,你這樣做對得起誰?”
封淙:“對得起我自己。”
元棠:“冷靜……”
沈靖宣:“除了你自己還對得起誰,我不說別人,就說二郎,他大好的年紀太學不去上,還得陪你在宮裡思過。”
一把火又燒到元棠身上,元棠說:“三哥別這麼說,我願意的,啊真燙!”
封淙起身去那布巾,用涼水打濕,拉開元棠的手,將布巾敷在元棠臉上,說:“你少挑撥,小將軍想學什麼,我可以讓人來教,況且我不在,他一個人留在太學才會被人欺負。”
沈靖宣:“別人如果欺負他,也只因為他是你的侍讀。二郎涉世未深才被哄住了。二郎,你道他為何允許太後把你放在他身邊,因為他知道你心裡有愧疚肯聽他的話,還能麻痺太後,讓太後對他放鬆警惕。”
封淙的手頓了頓,元棠揭開帕子道:“我知道啊。”
沈靖宣:“……”
封淙:“……”
沈靖宣對元棠也一臉恨鐵不成鋼。
元棠又勸道:“大家各退一步嘛,好不容易見面,和和氣氣好好說話。”
“和他有什麼好說的,”沈靖宣看著封淙,壓低聲音:“你打算逃避到什麼時候,既然你不在乎血緣,不如將計就計,趁現在在朝中培養助力,至少將來有進退的餘地。你是皇族血脈,總想著遠走北晟算什麼,文熙太子不會希望你這麼做。”
“他已經不在了,”封淙說,“誰也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但是如果你真的走,所有人都覺得文熙太子有個背叛夏國的兒子。”
封淙的手還扶在元棠臉上,元棠明顯感到他手指一緊,力道變大,元棠差點疼得哇哇叫,猛地抬眼,卻見封淙仍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不會有人在意文熙太子的兒子是誰,”封淙說,“沈家即將回朝,不該節外生枝,你今天說的話若是傳出去被我叔父聽到,對沈家可不是好事。”
沈靖宣冷道:“你真認為我進京是為了沈家?”
封淙瞧他一眼不說話。
沈靖宣彷彿受到極大侮辱,眼裡能落冰渣子,他勃然而起,一句話沒多說,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