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詩琴自然知道這個妹妹的短處,便開始勸導她:“你莫要存其他心思。即便你去說了,母親也不會答應的。二哥哥得了佛祖的照拂中了舉人,我們當然得再讓佛祖聆聽到他的心聲。抄經書替二哥哥祈福雖然大奶奶沒有親自說出口,但是我們這些做妹妹必須身體力行去做。”
涼詩梅可不高興了:“他高不高中,關我們什麼事?還得我們給他一個人祈福。”
涼詩琴突然語調有些嚴肅了:“這等話,當著我的面說說便罷。”
聽到涼詩琴有些威嚴的警告,涼詩梅只好認栽,罪而求其次:“那姐姐,我只抄一遍。”
看著涼詩梅乖乖討好的眼神,涼詩琴也不難為她:“嗯,但是必須給我檢查。”
得了特赦,涼詩梅又高興的把手邊的桂花糕遞給涼詩琴:“姐姐,這是剛才送來的,說是用廟裡的桂花做的,我嘗了一塊,可好吃了。我還讓紫翠去泡了桂花茶。”
涼詩琴拿了一塊放進嘴裡,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一直都站在門邊看她倆相處融洽。不一會兒,消失的紫翠才端上桂花茶進來。
兩姐妹又話了些家常,才遣了我們退下。我和紫翠把門帶上,高興地踏著月光漫步在寂寥的寺廟裡。偶爾的蟲鳴,更加襯託了這裡的幽靜。
“不知道下次出門是什麼時候了。”紫翠生了些感慨。的確,像這樣大型的出遊,怕是難有下一回了。紫翠走得慢,賞星星賞月亮的心情都帶上了幾分悲愴:“眾星捧月,也不知是好是壞?要是我,情願去當那朵雲想往哪裡飄就往哪裡飄。沒有人管得著我。”
為了不打擊紫翠,我把想說的“雲往哪裡飄,得聽風的。”嚥下了。看著紫翠在沒有人管的世界裡自己一個人蹦躂。晚風很涼爽,吹走了一天的疲憊。
由於房間有限,六位小姐的丫鬟都擠在一個屋。到了屋子,大家都陸陸續續的回來了。兩人一床,按房分鋪,我和紫翠擠在一床。不過一個晚上而已,其實和誰擠都差不多。但是,我覺得可能是我想得太簡單了。還沒有等熄燈上床,大家的分歧就來了。
“桔梗姐姐,我今日身體不舒服,夜間門縫裡吹冷風,正好吹著我的床,我怕凍著,明個兒傳染給五小姐可不好。”第一個開口的是香菱。之前就聽人形容她是“小姐身子丫鬟命”,今兒個見,的確是弱不禁風的假小姐。
和香菱睡一鋪的白蘭也不幹了,直接挽住桔梗的手臂:“桔梗姐姐,我的身體也不舒服,在車上搖來搖去,險些吐了。六小姐也告誡讓我好好休息,免得明個兒出差錯。”說完的白蘭還向香菱投去一個嘚瑟。六小姐涼詩荷雖然跟著大奶奶,性情溫順,但是她的兩個丫鬟卻不服小,仗著有大奶奶照拂六小姐,自然是不肯讓事。
香菱也不示弱,拉上桔梗的另一隻手,開口便病態了三分:“桔梗姐姐,我是真的不舒服。要不你摸摸,我的額頭都發燙了。”說著,香菱便要拉著桔梗的手去摸。
這邊白蘭也不消停。桔梗左右環顧,一個頭兩個大,幹脆雙手一甩,退出兩人的夾擊:“身體有礙去找主子們調解,沒準還能給你倆單獨騰出一間房間。”
一聽到去找主子,香菱和白蘭立馬就不再造作了,彼此瞪了一眼,該幹嘛幹嘛。桔梗也懶得教訓她二人。這場鬧劇便這般草草瞭解。對於我們這些看戲的來說還意猶未盡,觀望無望,便各自回自己的床了。
上了床,紫翠便拉著我低語了一句:“聽說她倆在屋裡也是這般不好相處。經常爭鋒相對,可熱鬧了。”
看著紫翠看笑話的模樣,我心裡嘀咕著我倆從前和她倆也差不多吧。只不過當時誰也沒有想到如今的我們會化幹戈為玉帛。就像涼詩琴和涼詩梅,開始同一戰線。
大家原以為到了這裡就打住了,沒想到才熄了燈,便聽到香菱和白蘭的床上開始吱吱嗚嗚,不一會兒堂而皇之的吵了起來。內容無外乎是你擠著我了、被子被搶了、腳踢到我了。。。
知道再這樣鬧下去大家都別想睡了,更糟的是在這修身養性的廟宇之中大吵起來,是丟了涼府的臉面。桔梗趕緊一個聲音呵斥住了水火不容的倆人:“你倆鬧夠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