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禦醫應聲。
又過了幾日,長公主仍是病得暈暈乎乎的,身子極是虛弱,連著數日都沒出過自己的院落。
一日,長公主難得有了些精神,侍婢扶了長公主在庭院裡慢慢地行走。牆角裡悄悄地長出一抹嫩綠,長公主瞧見了,扯了扯唇角,說:「春天到了。」
就在此時,林管事倏然匆匆進來,見著長公主起了身,病情也有所好轉時,心裡微微一喜。但想到接下來要稟報的事,林管事又不禁有幾分忐忑。
長公主說:「何事如此慌張?」
林管事咬咬牙,道:「殿下,謝三公子他……他昨夜暴斃了。」
暴斃……
長公主聽得肝膽俱裂,身子不禁往後一腿,整個人都在哆嗦著。胸口陡然一痛,一口猩紅的血從五指間溢位。身旁的侍婢心神一慌,急忙道:「殿下,您……」
「屍首!」她的嘴裡重重地吐出二字,彷彿用盡了全身力氣一般,她的神色極是淩厲,「本宮要見屍首。」暴斃?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暴斃?三郎又無病無痛的,前陣子還與她笑說待她自由以後,與她攜手同遊山水當一對琴瑟和諧的夫妻。
她不信!
林管事道:「是,奴才命人……」
長公主道:「備車。」
「可是殿下您的身子……」
她不容置疑地道:「備車!」
林管事只好應了聲「是」,吩咐僕役備車的同時,也讓候在長公主府裡的林禦醫好生準備著,以防長公主有意外發生。
玉禾從裴明澤那兒得了訊息,匆匆回了沈府向沈婠稟告。沈婠聽罷,好生震驚,「死了?當真死了?好端端的怎會暴斃了?」
玉禾回道:「千真萬確。」
沈婠問:「平南侯府裡有什麼訊息?」
玉禾道:「昨天半夜有人見到裴淵從平南侯府裡離開。」
沈婠微微沉吟,想來謝三郎的死與裴淵脫不了幹系。估摸著裴淵已是知道了真相,如今開始著手對付長公主了,而謝三郎就是第一個被犧牲的。只不過謝三郎乃是長公主的底線,裴淵踩了個正著,這一回長公主定然會鐵了心思對裴淵下手。
長公主對上裴淵,沈婠只覺裴淵毫無還手之力,誰勝誰負,也是一眼能看出來的事。上一世長公主身份卑微勢單力薄,仍是讓裴淵慘敗,何況這一世她貴為公主,又與皇帝有那樣的私情。
沈婠對謝三郎的死有幾分可惜,如同上一世的自己,長公主與裴淵相鬥,殃及了他們這兩條池魚。不過私心裡,沈婠還是比較希望長公主能滅了裴淵,好讓自己這一世無後顧之憂。
沈婠說:「繼續去打聽訊息,一有新的立馬向我回報,」頓了下,沈婠又吩咐道:「盯緊裴淵的一舉一動。」
「是的,郡主。」
玉禾離開後不久,霜雪倏然疾步走進,神色慌慌張張的,彷彿看到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沈婠道:「何事如此慌張?」
霜雪說:「郡……郡主,裴淵的隨從不知是如何闖進來的,跑到奴婢和輕羽的房裡,現在抓了輕羽,命奴婢過來,要郡主馬上出去。裴淵要見你,若是一炷香之內裴淵沒有見到郡主,就要殺了輕羽。他還說他們並沒有惡意,裴淵只是想和郡主談一談,絕對不會傷害郡主。」
沈婠心中一驚。
霜雪急道:「郡主,這……這該如何是好呀?」裴淵的隨從來勢洶洶,哪裡看都不像是沒有惡意的。這種時候把郡主叫出去,定然又不知在打什麼壞主意了。可……可輕羽現在還在他們的手裡。
沈婠強迫自己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