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淵冷笑,「害你?沈婠你怎麼能如此無理取鬧黑白顛倒!」
「我黑白顛倒?分明就是你黑白顛倒!」
沈婠再好的脾氣此刻也忍不住了,她黑白顛倒還無理取鬧?這世間怎會有這樣的人!蒼天可鑒,上一世她一心一意待他,以為自己嫁得如意郎君,結果她得到了什麼!自己的孩子被裴淵一次又一次打掉,她的身子也因此而變得孱弱不堪,最後還因此而喪了命!
這一世她不過是稍微用藥害他不能人道!報上一世的仇而已!他罪有應得!
她怒道:「你被奪世子封號也是咎由自取,若不是你得罪了長公主,她又怎會出手對付你!」
裴淵也怒得很。
這毒婦好生強詞奪理。他何曾黑白顛倒!何曾是非不分!上一世他求娶她,明知門不當戶不對也向皇上求來聖旨,以正妻之位迎她入門。可他最後又得到了什麼?家門被滅,侯府被毀,他的妾侍他的孩子通通都死光了,而她卻紅杏出牆,與姦夫活得好不自在!
「沈婠!你敢說我被奪世子封號,你沒有在裡面推波助瀾?」
「你重生以來,處處針對於我,我難不成要白白坐著讓你任意宰割?」
「你上一世如此待我,我這一世不處處針對你,我就不是男人!」
「你這倒有理了!」簡直是氣煞我也!沈婠深吸一口氣,她冷靜下來。瞧他那副模樣,彷彿自己跟他有什麼血仇大恨似的。沈婠不明,十分不明,上一世也是這樣。
她道:「裴淵,你給我說清楚。我到底哪裡得罪了你?」
裴淵冷道:「你心知肚明。」
沈婠咬牙,「你說清楚,我是殺了你爹孃還是滅了你侯府,你才這樣對我!」
「對!」裴淵此刻很毒了沈婠,「你就是殺了我爹孃滅了我侯府,還殺了我所有的孩子!不僅如此,你這毒婦還紅杏出牆,與姦夫謝三郎聯手毀了我們平南侯府!這些事情,你敢不承認?」
沈婠一臉不可思議。
「你在做夢是吧?你甭想誣蔑我。我沈婠坐得正行得正,這些事情我聞所未聞!明明是你想方設法引我入陷阱,之後一次又一次地打掉我肚裡的孩子!你還跟沈妙聯手殺了我母親,還有寵妾滅妻!論殘忍論無情,誰能比得上你!」
「你也甭想誣蔑我,這些事情我壓根就沒有做過!上一世我跟沈妙一點瓜葛也沒有。」裴淵忽然有些心虛,他重生之後,的確是想先誘惑她,才狠狠地把她從雲端上摔下,一次又一次打掉她肚裡的孩子……這的確像是他的作風。只是!他僅僅是在腦子裡想過,並不曾落實過!
兩人面上的表情都極是憤慨,字字句句彷彿都是血淚。
兩人互瞪了許久,誰也不肯先輸在了氣勢上。
「你說謊!」
「你胡謅!」
「是你!」
「是你!」
……
驀然,兩人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對方說得似模似樣的,彷彿像是真的發生過一樣。可是自己的上一世又是真真切切存在過的。
沈婠冷靜下來,裴淵也冷靜了。
兩人互望一眼。
沈婠道:「你仔細說說你上一世的前前後後。」
裴淵眉頭微蹙,仔仔細細地將上一世的種種說清了。沈婠一聽,眉頭也蹙得厲害,她緩緩地也將自己的上一世事無巨細地說了出來。
兩人陷入沉思。良久,沈婠方詫異地道:「你的上一世與我的上一世完全不相同。我即便你是惱極了你,也絕不會做出如此下等之事!」
以她自己的性子,若當真是受到了冷落,最多也就是心灰意冷,或是豁出去只求一紙休書,也不會紅杏出牆。這並非是報複與不報複的問題,而是她本身的原則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