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輕聲道:「王爺安好。」
裴明澤溫聲道:「婠婠也安好。」
對上裴明澤的眼神,沈婠咻地一下閃躲開了。
沈婠只覺自己的胸腔處都要快要蹦出來了,明明上一回見面的時候還不會這樣的。可自從互通了大半年的信後,她發覺自己似乎再也不能平靜地面對裴明澤。
裴明澤的目光遲疑了下,這迅速躲開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沈婠微微垂下眼簾,鎮定地問道:「王爺約婠婠來此處是想讓婠婠見什麼人?」
裴明澤道:「她在禪房裡,你進去後便知曉了。」
沈婠一怔。
裴明澤笑道:「進去吧,見到她,你會高興的。」
沈婠推開了房門。
她正在心裡疑惑著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讓裴明澤這麼篤定自己會高興時,一抬眼,一道極是熟悉的身影就落入了沈婠的眼底。
她張大了嘴,面上驚喜之色毫無遮掩。
「娘,娘!」沈婠的眼眶頓時泛紅,她真的沒有想到裴明澤口裡的她竟然會是自己的母親唐氏!
唐氏亦是兩眼含淚,「婠婠,孃的好女兒……」
沈婠聽到這久違的聲音,眼淚止不住地掉下來,她奔入唐氏的懷裡,哭著道:「娘,婠婠好想你。」
「娘也是。」
唐氏抱緊沈婠,心中一直空了的一塊現今總算填滿。
她也不曾想到她在有生之年竟然還能見到自己的女兒,半月前,一直給自己帶信的容銘神醫忽然帶了個陌生男子登門,那男子摘下鬥笠時,唐氏險些就嚇了一大跳。
氣質好生出眾!她從未見過身份這般尊貴的人,聽到是京城裡的閑王爺時,唐氏一家膝蓋都跪疼了。
然而唐氏沒有想到的是,閑王竟然問她想不想與自己的女兒相見,他有法子能讓她平平安安地在京城裡活下去。
唐氏本就信得過容銘,而閑王又拿出了女兒的書信,字裡行間無不在表達對自己的思念,一聽他這麼說,唐氏立馬就點了頭。
之後,她千裡迢迢地孤身來了京城,閑王又在此地給自己安排了住處,讓她耐心等待。
現在她的婠婠就在自己的面前,觸手可及。
唐氏在心裡十分地感謝裴明澤,只覺閑王當真是個大善人,女兒上輩子定然是積了福德,所以這一世才會遇見容銘和閑王這樣的好人。
沈婠進了禪房後,裴明澤就開始左思右想的,心裡相當糾結。
方才沈婠閃躲的眼神,他是看得分明的,明明剛開始還瞧了自己的一眼,可到後來幹脆垂下眼簾,望也不望自己一眼,神色也頗是古怪,彷彿自己是吃人的怪物似的。
「覽古,我剛剛說了什麼話?」
覽古撓撓頭,「王爺只說了兩句話。」
那兩句話聽起來也無不妥之處,可為何婠婠要躲著他的眼神。裴明澤實在想不明白,平日裡腦子好使得很,一碰上沈婠的事,腦子就跟糊了一樣。
裴明澤忽然想起一事,他問道:「東西都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