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穀!布穀!布穀!”溝裡傳來三聲布穀鳥叫。剛剛到達的四個河南人立即回答了五聲布穀鳥的叫聲。
不一會,從溝那頭走出四個人來,邢大作在中間。
八人相見,互報江湖綽號,拱手作揖後便一起走進磚窯。
八個人中,邢大作的一個人到磚窯頂上望風,對方的一個人在裡面侍候菸酒。邢大作一海碗衡水老白乾下肚,一抹嘴唇,就宣佈:“老規矩,一萬投注。”他展開了包袱,亮出二十萬賭資,對方也不含糊,把三十萬碼出來,一場賭博就開始了。
這裡就不浪費筆墨敘述他們的賭博場面了,只說磚窯頂上此刻發生的事情。
那個望風的人,站了一會,就坐下來,他覺得身邊的幹茅草挺鬆軟,便捲起一支大葉煙要掏打火機,沒想到一雙手神不知鬼不覺的突然從草叢中伸出來卡住了他的脖子,咔嚓一聲,他的下頜被摘掉了,又是咔嚓一聲,他的雙手被扭到身後戴上了手銬。此時的俘虜不要說喊叫,他的嗓子根本就發不出聲來,他只得乖乖的聽喝了,
李英傑掀開偽裝從草叢中站起了,付到俘虜的耳邊輕輕的說,你老實點,你要有半點動靜我就宰了你,他用俘虜身上雪亮的匕首指著他的胸口說,你輕輕的跟著我走!
他牽著俘虜走到一個樹叢裡,把俘虜捆在一棵楊樹上。他給他隱藏好的兩個協防隊員發出手勢,不許他們暴露。
李英傑回到窯頂,從洞口望見裡面的邢大作他們賭博正酣,他脫掉外衣。他腰上捆著一圈炸藥筒,手榴彈,彆著一把手槍,他只是輕輕一躍,從窯頂洞口飛身而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賭博的一圈人中間。
這個從天而降的渾身手榴彈和炸藥筒的神人厲聲高喝:“你們誰敢動一下,想掏傢伙,我就拉響手榴彈同歸於盡!”
他見邢大作要往腰間伸手,他飛起一腳就踢到邢大作的肩上,同樣咔嚓一聲,邢大作倒在地上,右手的肩甲動彈不得了,他把腳踏在邢大作的腰上,用手槍點著大夥說:“看見沒有,誰敢動,就和他一樣!你們不要逼我開槍。”
河南的一個人伸手要去拿包袱,李英傑又是一腳踢到那人襠下,那人疼得在地上打滾。
“你們都聽清楚了,你們只有老老實實投降,都把手舉起來,抱住後腦勺,給我蹲著,你們不反抗,我可以向上級反映從輕處罰你們,你們今天要是輕舉妄動,那就不是坐幾年牢的事了,你們要想腦袋搬家,就給我動一動試試!”
李英傑感覺到腳底下的邢大作的身子要動彈,他便腳尖稍一用力,邢大作便又鬼哭狼嚎起來。李英傑大聲喝喊:“邢大作,你不要在我這裡找死,好漢不吃眼前虧,你今天乖乖的就擒,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小子神通大,重判不了你,在裡面蹲兩年你就又出來了,何去何從你自己選吧!”
幾句話說到邢大作的心坎裡了,他在李英傑腳下喊:“李英傑,我有眼不識泰山,我真小看了你,今天我算認栽了,我右手肩甲骨被你踢斷了,動彈不得,我只舉左手投降行嗎?”
“行,你舉起左手就行了,你給他們做個榜樣。”
其他人只得都抱住後腦勺,乖乖的蹲在地上,這時候,他才高聲喊道:“進來兩個人,給他們帶上警具!”
早就潛伏在窯外的兩個協警,飛身進來,咔嚓咔嚓全給他們戴上手銬,三個人押著八個俘虜和繳獲的賭資賭具一起回了派出所。
剛才被摘掉下頜的那個望風的人,李英傑給復位後,只是覺得下頜骨還有點痠痛,邢大作的肩甲也復位了,除了胳膊還有點痠疼外,也沒啥問題了。
接到派出所的報告,縣公安局很快就來人押走了這群俘虜。
原來,李英傑一直對幾個月以前那次興師動眾的去抓捕邢大作一夥失敗而耿耿於懷,他總覺得哪裡出了點問題,但是,到底問題出在哪裡,他又說不清楚。
他沒有受過專業學習和訓練,只是在派出所臨時學過幾天一般的法律知識就匆匆上崗了,他們哪裡算得上合格的警務人員,連一個受個培訓的合格的保安員都比不上,只是在北河鎮那樣個特殊的地方,那樣個特殊的環境下,又因為某些人的特殊需要而趕著鴨仔上架罷了。
何二勇很快就成為了別人的工具。
但是李英傑卻不一樣,他心地純正,又受過部隊的培養和鍛鍊,他是真想為國家為老百姓做點實事,既然是協警,雖然不是正規警察,管他啥身份呢,但都是為保衛一方平安的工作,盡力把工作做好是本分,他嫉惡如仇,凡是違法的行為他都不能容忍。
李銀科和姜會龍發現李英傑不會是他們希望的那種人,開始猶豫是否繼續用他了,但是,群眾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綜合治理小組,一方面是怨聲載道,一方面又決口稱讚,獲得稱讚的是李英傑他們抓賭、抓小偷、整頓歌舞廳、掃黃禁娼……好了一方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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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銀科於是覺得李英傑給他們也爭了面子,留下他很有必要。
他告訴姜會龍,對李英傑,不褒不貶,隨他去吧。
前一段時間,邢大作來看他,給他留下十萬元錢,他說:“李鎮長,賀局長囑咐我有事要多多請教你,你是父母官,守得近,時時事事都還得你多關照才是。有一部分人總是戴著有色眼鏡看人,我來個朋友也疑神疑鬼的,太不近人情了,誰沒個三親四友的?我最近可能有幾個朋友要來看我,只求有些人不要過多的干涉,跟我過不去。”李銀科已經接到過賀野的電話,要他關照著邢大作一點,他對邢大作說:“你看看姜會龍去,就說你是我和賀野的朋友就行了。”
邢大作說:“我豈會不看望他去,他沒調北河鎮來之前我們就是朋友,他到這裡來任職,我還給賀局提過建議呢!賀局也提起過你們的親戚關係,我想,我去哪裡也不敵在自己的父母官的愛護下好過,去外地打工那有自己的家鄉好?”
李銀科微笑不語。
姜會龍也接到賀野的指示,要他對邢大作寬鬆一點點,多給人家點自由,姜會龍當然領會局長的意思,對邢大作是睜隻眼閉隻眼。那天邢大作當著李英傑的面那一份挑釁,他也暗示過邢大作,不要掉以輕心。
姜會龍想,李英傑的工作咋也是可以掌控的,一般的事就隨他去了,凡是有關係的人事,他自會有辦法掩護。邢大作說有朋友要來看他,他自然明白邢大作說的朋友是啥意識,他說:“我已經關照過何莊子的治保主任何大勇,你要有啥事情求助於他,要他大力協助你。你最近先去他哪裡意思意思,建立好關係,讓他們多長一隻眼睛保護著你一點。”
邢大作打著姜會龍的旗號,買了幾條煙和幾瓶酒去看望何大勇,邢大作知道何大勇也在賭場上出入,所以就乾脆明白告訴他,是外地賭王要來挑戰,他說:“老弟,我要借你這塊寶地用用,事後我按市面規矩辦,給你奉上抽頭。”
何大勇自然大力協助,他帶領邢大作勘察了廢棄磚窯,何大勇還派人把窯內清理得乾乾淨淨。
他們還約好求助暗號,在窯頂堆放一堆乾草,一旦放風的人發現情況,就立即點燃乾草,何大勇他們一發現煙火就會出動人員協助,他們還商量好,假如是賭徒翻臉,如何如何,假若是警察出動又如何如何……
姜會龍和何大勇也已經約好,假若警方出動,他給何大勇去電話暗示,何大勇可以用約定訊號通知窯裡的人提前撤離。
讓姜會龍沒有想到的是,李英傑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邢大作他們抓了個現場,直到李英傑把八個人押到了,他才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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