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棠第一次見到黎硯聲,是在京大報告廳內。他是學校請來演講的優秀企業家,而她是勤工儉學的工作人員,整個過程中,他們沒有說過一句話。
…………
臺上的人演講結束,林疏棠剛好從外面進來,她手上端了半紙杯冷水。是給黎硯聲準備的,用來裝菸灰。
之前不瞭解就沒準備,剛才黎硯聲上臺路過林疏棠身邊,她聞到一絲淡淡煙味,才知道對方吸菸。時間匆忙,沒來得及去找菸灰缸,就用紙杯替代。
放杯子的手白皙,面板很薄,手背上青灰色的血管也清晰可見。
黎硯聲抬眸,入眼便是女孩比她的手還白上幾分的臉,沒有一點血色,就好像下一秒就會失去生命跡象。她穿著黑色長款風衣,腰間隨意繫了個不太齊整的蝴蝶結,能看得出人很瘦,渾身都透著一股病態。
女孩全程動作都很輕,放完杯子又回到主席臺一側的位置,安靜站立。
黎硯聲的視線沒在林疏棠身上停留多久,桌面手機震動傳來,是底下人打來的工作電話。中午跟合作商約了飯局。
他側頭,歉意的看向身邊的校領導。
校領導會意起身親自將人送出門,林疏棠連忙拎著旁邊的東西跟上。她今天上午的任務,就是招待好黎硯聲。
“今天還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沒處理,下次黎某一定登門致歉。”
“黎先生客氣,我還要謝謝您為京大做的貢獻,招呼不周,還望多多擔待。”
黎硯聲臉上掛著不淺不淡的笑:“留步,送到這就好。”
林疏棠上前,把手裡的紙袋遞給旁邊的助理,上面印著京大的校徽,裡面是學校的紀念禮物。
人家捐了兩棟樓,不管對方看得上與否,該做的表示還是得做到位。
兩分鐘後,司機把車開到報告廳門前,黎硯聲再次說了離別的話才上車離開。
林疏棠站在原地看著遠去的汽車背影,腦子裡還印著黎硯聲離開前那不淺不淡的笑,回想起好友昨天知道她今天要來當工作人員後說的話——港城那些世家,最看重臉面,出門在外更是注重禮節,不會折騰人。
這話不假,果然如此。
演講只開一上午,下午沒什麼事情,輔導員就讓林疏棠離開了。
林疏棠讀的是哲學類的,平時事情不算多。所以,學業之餘,她基本都在兼職。
她成績好,論文也不用人操心,輔導員和導師知道她去兼職,也都是支援態度。
林疏棠拿出手機給人回電話:“羅姐,我大概十分鐘後到。”
羅姐是她兼職花店的老闆,人很好。知道林疏棠在讀研究生,沒要求她每天到,只說有時間去店裡幫忙就好,按工時算錢。
花店生意好,林疏棠剛到沒一會兒,店鋪後臺就收到十幾個訂單。有部分是需要送貨上門的,林疏棠抱著幾束包好的花匆匆出門。
五點二十,外送的單子還剩最後一單,林疏棠看著地圖定位,不是很遠,終於鬆了口氣。
一上午都在忙,中午也只是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到花店了,神經忽然鬆緩下來,林疏棠才察覺自己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甚至有些頭暈。
她不敢再貿然繼續,把電動車停在路邊稍作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