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各房主子卻疑慮重重,特別是深居後院的女眷,收拾形容趕赴大花園的同時,不忘問家中究竟出了何事,需要如此大張旗鼓召集人員,還把她們同外男放在一起。
怎奈無人知曉緣由,許彥青什麼都沒說,好在許府眾主子都知道輕重,再不願也只能聽令行事。
十多年過去,如今許家人多多少少都會些本事,行動非常利落,無一人拖後腿,哪怕不常在外走的女眷,一旦有需要,也個個都是長跑健將,從許彥青步出待客廳,到所有人聚於大花園,前後不過一刻鐘。
許彥青站在臨時搭建的簡易高臺上,望著底下烏壓壓一眾人,心中惆悵不已。剛才他問過葉辰,得知對方或有解決辦法,卻因沒有試過,不知方法是否可行,這讓他怎能不擔憂?偏他暫時什麼都不能說,以免引起騷動。
定了定神,許彥青朗聲道:“排好隊從臺前一個個過,讓留就留,其餘各歸各位。”
許府眾人即刻照辦,不消一會,所有人便按照職司以及所屬院落排成一列列隊伍,只等許彥青下令。
“開始。”
隨著許彥青一聲令下,隊伍開始有序行進。
“過。”
“過。”
“留。”
……
眾人一頭霧水,卻無一人出聲質疑,至少現在沒有,在一聲聲呼喊中沉默列隊行進。
當然,這些喊聲都非出自葉辰之口,許彥青心甘情願當了傳聲筒。
許府人員眾多,主子連帶僕從附屬者,足足好幾百人,這還只是主家人員,分支全算上,沒有一萬,也有幾千。
這麼多人,一個個檢視下來,足足花去大半個時辰,比集合麻煩許多。
葉辰自然有更好的辦法,魂力能全方位覆蓋,不過費點神罷了,一次就能搞定,他卻還是這麼幹了,他不想太過驚世駭俗,展示能力的同時,必要的籌碼需要保留。
葉辰對許家人感情不深,願意幫一把,只是看在許彥青面子上,因而望著被要求留下的那一堆近百數之人,並沒有太大感覺。
許彥青則不同,感染的人佔據許府總人口將近三分之一,他心疼地直滴血,尤其是這其中不乏他的親人。
許彥青眨了下眼,再睜開時目光堅定,一道道命令從他口中傳出。
事情演變成如此,再隱瞞已無用,當許府眾人得知許家遭了疫病,留在大花園那些人已被感染,其中還包括許彥青這個家主,頓時騷~動起來,好一會才平複心情,各師其職。
疫病不是急症,源頭也並非來自許家,最關鍵是許彥青他們感染已有段日子,此刻別說晉岷縣,恐怕早就擴散到各地,躲又能躲到哪去,還不如安生待在許家,起碼許家察覺到不對勁,興許已有應對之法。
未免傳染更多人,許彥青帶頭自我隔離,許家事務皆用傳訊符遙控指揮。臨走之前,他目露擔憂,不放心地再次確認:“葉兄,你真不懼此役症?”
“無妨,你自去便是,記得讓你府中人別跟他人有身體接觸,飲食也需分開。”
許彥青鄭重應下。
見事情初步處理完畢,葉辰不再逗留,立刻乘坐流焰沖天而起,剎那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眾人眼中。
許彥青頓時心安不少。
離開許府,葉辰歸心似箭。許彥青所患之症說是疫病,其實不全然是,這跟出現在山峪關的陰氣源類似,又有明顯不同。
陰氣入體,只要量稍大,表徵就非常明顯,即便是普通人,都能一眼就看出。而不知名汙穢之氣作用在內部,外表症狀不顯,若僅這樣也就罷了,瞞不過葉辰,偏這種氣息被鎖在內部,不外溢,要不是他聽出許彥青沒有一絲謙虛之態,完全是在陳述事實,他也不會起疑。
這一查就不得了,雖然葉辰沒有看出這是何種汙穢之氣,基本效能卻被他感知到,侵蝕修煉根基就夠讓人忌憚,若再加上能傳染……
哪怕是葉辰,面對這一幕,也做不到平靜無波。
回到北荒農莊,葉辰重複一遍許彥青之前所做事情,檢查過全莊人員,最壞的結果還是不可避免出現,莊內感染比例沒有東府許家那麼高,染病人數卻也有數十個。
葉辰將這些人單獨隔離開,馬不停蹄又乘坐流焰飛往鎮北府城慶安侯府。
見離開不到兩個時辰,葉辰再次出現在面前,肖瑾琰略帶詫異:“落了東西還是有事忘談?”
“山峪關那邊怎麼樣?有沒有人不正常衰老?”葉辰不答反問。
“沒有聽說。”肖瑾琰不假思索回道,隨即神色一肅,“怎麼,有狀況?”
聞言,葉辰不禁神情一鬆:“是有大事發生,近年來有一種役症橫行,是種慢性傳染病,修煉天賦越高者影響越大,一旦淪為普通人,生命就會急劇流失。”
說罷,葉辰整裝待發:“走,跟我去山峪關看看,我得確定一下轉元陣是否對此症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