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這一場辦的是定親宴,還不如說是碰頭會,宴席還沒開,賓客便三五成□□頭接耳,有為肖瑾琰高興惋惜的,也有不屑鄙夷的,跟尋常定親宴氣氛迥異。
不過大家都是體麵人,說好話怎麼大聲都沒問題,其餘只是在各個小圈子中小聲流轉。
鎮北府城外。
“小辰,要不我就不去了?”眼看離府城越來越近,陪著葉辰送定親禮過來,一眾人中最穩重的葉午都生起愜意。
葉辰:“午哥,你準備讓我一個人提著東西進慶安侯府?”
“這個……”葉午詞窮,這確實不妥,可他腿直打顫怎麼辦?
“大哥,你就是想太多,你把這當作是去大嫂家下小定禮不就行了。”葉酉不以為然道。
葉午瞪了葉酉一眼,虎著臉道:“你就是這麼想的?”
“是啊,要不然還能怎樣?”葉酉一臉理所當然。
“糊塗。”葉午搖了搖頭,事情要真有這麼簡單,他也不會如此,只怕一會最先怯場的就是葉酉這小子,寅子他倒是不擔心,本身三弟話就不多,就算心裡害怕也不太看得出來。還好,葉酉養了一冬天,面板也還是比一般人要黑,倒也能遮掩一二,一會他盯著點應該不會出紕漏。
此次,葉家一共來了十人,五個葉家人,五個莊丁,葉午都這樣,比葉辰他們小了一輩的葉耀就更侷促不安,連笑模樣都維持不住。
葉午兄弟仨都是成年人,獨葉耀一個小輩,還是個半大少年,葉辰只得先顧著他:“小耀,這是去你小嬸家,不是外人,你怕什麼,還是不是男子漢?”
請將不如激將,對於半大小子來說,這句話非常靈驗,葉耀雖然心裡還很是緊張,卻已經有勇氣踏入慶安侯府,至於其他,葉辰管不了也不打算管。
以後這種事情經歷多了,葉家人自然而然會發生改變,不需要刻意迴避,順其自然就行。
送個定親禮就出動十人,場面其實已經足夠,但跟慶安侯府一應排場比起來,就顯得格外寒酸。
葉辰可以無視這些,葉午他們不行。不過這種時候不行也得行,由葉辰打頭,隊伍就在慶安侯府諸多來賓各色目光中一步步行進,直到大堂停下。
眾人頓時議論紛紛。
“這便是肖瑾琰那位?氣度不錯,就是出身差了點。”
“那是高人,和我們不同,不論出身。”
“這倒是,你說得有理。”
……
葉辰支稜著耳朵聽了一會,見說得都是場面話,沒誰不長眼在此時鬧不愉快,便收回注意力,將定親禮擺上桌。
肖瑾琰正準備叫人收起,底下有人起鬨,讓他開啟讓大家開開眼。這倒並非刁難,習俗如此,既然有人提及,肖瑾琰也不好就這麼掃了大家的興,目光掠過葉辰,見他無絲毫異樣,便當眾揭蓋。
前面幾樣都沒什麼特別,只是一些尋常玉器之類,來賓不無失望,直到最後一個盒子開啟,眾人怔住,面色古怪,不是東西太好,他們被驚到,而是東西太過磕磣,聯想到葉辰高人身份,他們又不敢胡亂開口,場面便一時僵住。
還是肖瑾琰主動問出口:“這是?”
“劍,以後不要用槍,就使這個,記得要隨身攜帶。”葉辰嘴角含笑,語調和緩。
肖瑾琰卻從中聽出一絲鄭重,當即將葉辰口中的劍掛在腰間,引得無數賓客眼角直抽,氣氛又重新熱鬧起來。
只不過這次大家說的話題跟之前截然不同,大都圍著肖瑾琰如此重視葉辰送的定親禮一事展開討論,說什麼的都有。
葉辰也沒想到肖瑾琰會這麼做,愣了一下,隨後才反應過來。恐怕肖瑾琰此舉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未必有多看重這把劍,更多還是為了抬升葉辰地位。
目的似乎達到了,不管在場諸位心裡怎麼想,對葉辰的重視程度明顯提升。
見已經沒多少人注意這邊動靜,葉辰再次提醒:“掛上就別摘了,最好晚上睡覺都擱在手邊。哦,差點忘了,別把它當裝飾品用,練劍時就用它。”
肖瑾琰若有所思,片刻後,點頭應下。
定親禮過後,葉午他們很快被引到一旁去坐席。
葉辰單獨留下陪客,席間,他被肖瑾琰帶去主桌周圍轉了圈,酒喝了不少,人也認了個大概,至於其他桌,肖瑾琰沒引見,葉辰自然也不會自個湊上去,想來那些都是不太重要的賓客。
席罷,葉辰跟著肖瑾琰去他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