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來看,縣令這邊也不能落下。
剩下一條路是最後選擇,葉辰暫時不打算走。
經過一夜發酵,清源酒樓被封,上到東家下到廚子盡皆被抓一事傳得沸沸揚揚,茶樓說書人又多了一個現成故事可講。
旁觀者只當茶餘飯後談資,聽聽就過,當事人家眷卻心急如焚。
許府眾人一夜未眠,籌錢走關系,想盡快把許彥青弄出大牢,最終卻沒能成,甚至連面都見不到,銀子卻照收不誤。
得知這一情況,葉辰心下了然,這個王縣令只怕已被人收買,再結合稍後收到的訊息,十有八~九王縣令跟幕後之人狼狽為奸,而主使者八成就是視許彥青為眼中釘肉中刺的許三爺一房。
如此一來,從案情著手已無多大用,不過該調查還是要調查,怎麼說翻案後也用得著。
許府眾人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葉辰這邊卻不見半分急躁之色,只是煩惱能用的隱秘太多,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選擇。
保險起見,葉辰選了個王縣令見到不至於狗急跳牆,又足夠重要的把柄,夜半翻牆送到他案頭。
翌日半上午,丁旺興沖沖拍響葉辰在桂花巷落腳之處。
“葉公子,東家和掌櫃他們出來了,派我先過來知會一聲,晚點他們再上門拜訪。”
“案子結了?”
“嗯,縣太爺查清楚了,是一場意外,莊客沒注意將毒草混進作料中……”
葉辰早就預料到,臉上並不見多少喜色。王縣令被他擺了一道,定會想方設法揪出他,想必最近風聲會很緊,他不能再有動作,看來得讓洪六等人龜縮起來,不說打探訊息,連打架鬧事最好都別有。
“你東家他們還好吧?”
“不太好,身上值錢的東西都被收沒,還捱了幾下子。”說起這個,丁旺就一連憤懣。
“行,我知道了。”葉辰揮退丁旺,神色晦暗不明。他得加快發展腳步,這種處處受制於人的感覺實在不太美妙。
縣衙後堂,知縣府邸。
王縣令面沉如水,盯著眼前幾張紙半天不見動靜,許久之後,一把抓起揉成一團丟進火盆中,恨不能化身火焰將隱於暗中之人燒成灰燼。
到底是何人從中作梗?許家,一定跟許家相關,得盯緊了,王縣令眼冒寒光,哪還有青天大老爺中正祥和的模樣。
許二老太爺府,許三爺書房。
“老爺,許彥青命真大,竟能全須全尾走出大牢。”許管事擰眉。
“哪是他命大,是有人相助。”許三爺恨聲道。
“會是誰?晉岷縣能跟我們許府較高低的只有慶安侯府,會是他們嗎?”
“不會。”許三爺否決,裡面摻合進侯府,王縣令這個只收好處不辦事的王八蛋定會告知他,什麼訊息都沒傳出,只可能是勢力更大之人插手,或者受到要挾。
前者可能性微乎其微,至於後者……
想及此,許三爺目光一寒。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有一就有二,王縣令被人牽制,他這邊行動就會礙手礙腳,他還怎麼處理掉那些擋道之人?
剛想採取行動,許三爺便回過味來。他急什麼,此刻該擔心的是王縣令,他去湊什麼熱鬧,這個時候,他就該坐山觀虎鬥。
想明白後,許三爺樂了,他的目的已達成,清源酒樓註定生意一落千丈,酒坊那邊也會受其影響,今後他哪怕什麼都不做,許彥青想要恢複元氣,也得很長時間,到時候等酒樓有起色,他再摁下去便是。
“許管事,走,跟爺去東府探望我那好侄兒,再去清源酒樓溜溜。”
“是,老爺。”許管事樂顛顛跟上。
走到中途,許三爺心裡一動,吩咐身邊小廝:“去把夫人小姐少爺們都叫上,東府出了這麼大事,我們怎麼能看著不管,必要出一份力才是。”
“還是老爺宅心仁厚,旁人沒得比。”許管事作為許三爺親信,深諳相處之道,恭維的話語張嘴就來,聽得許三爺通體舒暢,笑得愈發燦爛。
底下人緊跟著附和,有那嘴皮子利索的,也出言贊上幾句,氣氛那叫一個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