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爭持續了八個月。
對守在京城的顧音等人來說,這是極為漫長的八個月。又或者對大多數人來說,能在八個月內擊敗北戎大軍,將其逼回大漠,已經算是出人意料的快了。
起初,兩方各有勝負。後來,寧遠侯在正面抗敵,魏庭和秦闌在東西兩個方向突出北戎防線,收回幾個被佔領的城池,斬獲近萬敵兵。
兩個月之後,兩軍在積石城外決戰,北戎大敗,退守陽關。寧遠侯乘勝追擊,將其趕出雙林以外。
北戎撤軍。期間,北戎大王託赫病故,元帥烏格戰死,大王子繼位,半祝繼續領軍。
寧遠侯並未就此停手,整頓各軍和邊城後,令秦闌駐守雙林,寧遠侯帶兵將戰線進一步往北推進,幾次戰役之後,北戎被逼回大漠。
終於,在這年的四月,寧遠侯帶領大軍班師回朝。
顧音逗著小念兒,笑著對越瀟道,“小舅母,聽說大軍三日後就要抵達京城了。小舅舅還在懷州善後,不過,等接替的守將到了以後,他就能回來了。”
越瀟生下兒子後,臉蛋豐腴了一些,性子卻愈加沉靜。“也不知道他受的傷恢複的怎麼樣了,雖然說好了,可我總還是擔心。”
顧音道,“李先生說小舅舅身體底子好,熬過那一段就開始恢複了。”伸出手指,逗弄著念兒的小拳頭,“小念兒,想不想你爹爹?你爹爹就要回來嘍!”
“可惜容夫人沒有等到這一天。”越瀟嘆息道。
顧音笑容消失,也傷感起來,容夫人一病不起,在去年的十二月故去。
七娘守孝在家,顧音也不便總是去探望。聽說容四郎也將隨軍回來。土城戰後,容四郎受了重傷,被南邊的木昌族人所救,幾月之後,容四郎才恢複康健,聯絡到魏庭。雖然斷了一條腿,行走不便,但對容家來說,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大軍返朝,嘉祐帝論功行賞,賞賜眾將士。
賞賜寧遠侯,爵位再襲三代。又令其統領京畿大營。
“你很好,像朕年輕的時候。”嘉祐帝看在跪在殿前的周延,毫不掩飾對其贊賞之意。朝臣們各有所思,嘉祐帝一向對武將有所保留,這寧遠侯看來真是出入意料。
周延叩謝,“多謝陛下。臣當繼續為國效力,死而後已。”
魏庭晉為歸德將軍,守衛雙林。
秦闌有功,晉為虎威將軍,守衛懷城。
土城一事,查出來是隆州守將郭承給北戎通風報信,洩露容將軍行蹤,又偷放北戎軍入城,北戎經過隆州直撲土城附近,以十餘倍兵力圍住容將軍,故而造成容家父子的犧牲。
郭承被滿門抄斬。與其有牽連的幾個守將和朝臣也被下獄清查。
“聽說侯爺他們直接去了皇宮參加賞功宴。”冬兒幫顧音卸下釵環,一邊唸叨,“姑娘,您說侯爺明天會不會有空來看您?”
今日大軍返朝,安寧大街上擠得水洩不通,將軍府的人早早在逸雲樓上等著,等將士路過的時候,顧音遠遠地見著了馬上的小侯爺。他也望見了她,朝她揮揮手。
“他剛回來,事務繁忙,估計得過幾天才有空。”顧音不以為意,將近一年不見,周延已經不是昔日遊手好閑的小侯爺,哪還能跟過去一樣空閑。
顧音正準備睡下,這時候又聽到院子裡面有聲音。
飛紅開啟了門,無奈道,“姑娘,小侯爺又來了。”
顧音匆匆沖出門,果然,在院中侍衛無奈地注視下,周延正糾纏著要進來。他見著顧音,頓時三兩下擺脫了侍衛,大步走上前來。
飛紅示意眾人退下。
顧音仰頭,見他臉色有些紅,“你是不是飲醉了。”
“他們都灌我喝酒,我只喝了一點點!”周延將她攬在懷裡,“這麼久沒見,我們第一句話就是說這個嗎?”
顧音笑著推開他,“進來吧,我讓冬兒給你準備醒酒湯。”
“不要!”周延耍賴般地不放開,“你讓我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