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音跟許元理好藥材,一部分送到軍中,另一部分許元帶人準備做了成藥,然後送去雙林。許元已經整理了北地各族的一些記錄,準備帶回去。顧音既然得閑,便有時幫他抄一抄文書。
這日,顧音忙完了回到府裡,聽得有個姑娘過來拜訪。
小舅舅不在,顧音便出來招待。
這姑娘大概二十來許年紀,面色白淨,眼睛大大的,非常有神,舉止間甚是大方。她見到顧音的時候,愣了一下。
一邊的陳嫂子說道,“越姑娘,這是我們穆將軍的外甥女,顧姑娘,這幾天剛從京城過來,你還沒見過呢。”
那越姑娘聞言恢複了神色,笑道,“顧姑娘,不好意思打擾了,我也是來送些東西。”
她遞過來一個藍布蓋著的小籃子,讓陳嫂子拿著,“穆將軍既然不在,請姑娘幫忙轉告,這是從西山採的果子,我在馬坊試過,對生産的母馬頗有幫助。”
顧音道謝,留她喝茶,越姑娘說家裡還有事,便告辭了。
顧音跟陳嫂子一打聽,原來這姑娘名喚越瀟,原本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兒,幾年前因家族中犯了事,隨家裡人流放到這北地。因在馬坊做活,有些養馬的事情,越姑娘會過來找小舅舅。
“陳嫂子,我看你跟她挺熟悉的,”顧音道,“你可知道她家的詳情?”
“越姑娘的父親本來被發配到養馬司,後來病故了。母親聽說已經改嫁。越姑娘帶著幼弟,長姐如母,過得很是不容易。”
陳嫂子頗為憐惜這兩姐弟,“那孩子今年好像是十歲了。他們姐弟倆在馬坊做活,越姑娘對養馬之事很是熟悉,將軍也常常問她一些事情。”
“我看著越姑娘人很不錯,不知越姑娘有沒有定親?”怎麼覺得陳嫂子話裡意有所指,莫非?顧音索性直接問道,“她和小舅舅?”
陳嫂子笑道,“越姑娘還沒有定親。我看呀,這越姑娘對將軍很是欽慕。”
廚房的曾嫂子也湊過來笑道,“對,對,我們這些下人都看得出來,越姑娘有時候會藉故過來,就是想見見將軍。”
冬兒笑嘻嘻道,“那將軍呢?”
陳嫂子道,“越姑娘有時候來送些東西,不過,瞧著將軍倒是有些冷淡,所以也不常來。”
顧音又細細打探了一番,看起來,這越姑娘對小舅舅頗有情義,幾年來一直在等著小舅舅。小舅舅應該也不討厭她,不然早就嚴詞拒絕了。
只是既然這樣,為什麼小舅舅這麼多年來,還是沒有娶親呢。想起張嬤嬤說過,小舅舅年輕的時候曾經定過親,莫非是還記著那早逝的姑娘。不過,也從來沒有聽小舅舅提起過這些。
等穆景回來,顧音道,“小舅舅,今天越姑娘來過了。”
穆景道,“哦,她有什麼事情?”
顧音把小籃子拿過來給他看,又出其不意的問道,“我聽說,越姑娘對小舅舅很是欽慕?”
穆景聞言一愣,神態有些不自然,咳了下,“休要胡言。”不願多說,話頭轉向了其他。“許元那進展怎麼樣了?”
顧音有心想要多問問,探探小舅舅的態度,不過,見他這樣,也只好打住了話頭。等等吧,下次再看。
過了半月,顧音已經適應了在懷州城的生活,每日幫小舅舅處理下府中的事,許元那幫幫忙,得空的時候還帶著冬兒下廚試了幾個菜,又撿起畫筆畫上幾筆,日子過的簡單又充實。
這日,顧音帶著冬兒和飛紅,搬著畫具,登上城牆。
“顧姑娘,你們來啦!”兩個小兵跟她打招呼,過來幫忙搬東西。
冬兒笑嘻嘻地遞上了將軍府出品的棗泥荷花酥,“阿勇,阿康,去分給大夥嘗嘗!”
兩個小兵道過謝,殷勤地幫顧音把畫板架起來,跟冬兒聊了幾句,便走到城牆一邊,不來打擾她們了。
顧音站在牆邊,準備把遠景輪廓再修一修。放眼望去,看到遠處一裡地外奔來幾匹馬。
飛紅眼尖,已經辨認出來,“這不是小侯爺他們嗎?那個姑娘是誰?”
顧音定睛一看,果然是小侯爺周延,還有一個姑娘戴著鬥笠圍著面紗,另外還有幾個侍衛跟著,片刻之間,便快到了城牆之下。
小侯爺已經看到城牆上站立的顧音了,大笑著,朝她揮揮手。
那姑娘一馬當先,已經到了城牆下面,勒住馬,摘下鬥笠,露出面容,原來是容七娘。她歡快道,“終於到了。”
小侯爺接著而至,笑道,“怎麼樣,感謝我吧?把你們平安送到這了。”
顧音和飛紅冬兒忙走下城牆,迎上前去,道,“你們這是?”她見幾人都是風塵僕僕的樣子,道,“怎麼就這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