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音走到茶桌旁,把酒杯端起來,“妹妹,我先飲為盡了。”
顧月見顧音飲盡了杯中酒,嘴角一彎,笑道,“多謝姐姐。”看自己的杯子還放在原處,不疑有他,也端起來,一飲而盡。
過了一會兒,宴席已經擺好,荊小娘子請各人入席。
小娘子們三三兩兩地走過去。飛紅落在後面,不動聲色的將杯子藏入袖中。
席間,一個侍婢不小心把酒灑在顧音的裙角,月白色的裙子上頓時汙了一大片。
荊小娘子見到,忙賠禮,道,“翠兒,你快帶顧姑娘去院子裡換衣裳。”
顧音站起來,道,“不如妹妹陪我同去。”
顧月有心反對,又怕顧音起了疑心,便道好。於是跟著翠兒和顧音往外走,回頭見冬兒和飛紅還跟著,道,“冬兒,你們留在席間就可,我陪著姐姐去。”
顧音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顧月住了嘴。荊小娘子派來的侍女翠兒在前面引路,走了片刻,到了一處幽靜的小院。
顧月道,“冬兒,你們和翠兒留在門外吧。”
冬兒看了顧音一眼,顧音點頭,示意她們見機行事。
門口翠兒見顧音和顧月推門進去了,便對冬兒和飛紅道,“兩位姐姐,不妨到偏房裡歇一歇。”
冬兒點頭,跟著翠兒往前走,繞到一處房裡,那翠兒見兩人踏進了房門,退出來就要將門一關。
飛紅一把扭住她的手,把她拉進來,環視房內,鼻子微動,“冬兒,這房內有迷煙,你先出去。”自己閉緊口鼻,一手按住她,一手從身上翻查幾下,拿出來個鑰匙。
“你們倒是準備得挺齊全的。”飛紅哼道,毫不客氣地把翠兒推在地上,出了房間,鎖上門,和冬兒繞回去。
顧音換了衣裳,對著鏡子理了理發髻。
顧月本來坐在桌旁等著,突然覺得渾身上下不舒服,身體有些發熱,頭也開始發暈。
她看向顧音,見其從容不迫坐下來,一副好整以暇模樣,恍然大悟,“你!你換了我的酒?”
顧音冷冷一笑,“顧月,人不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跟你出來,我要是再不長點心眼,豈不是又要被你害死?”
顧月支手撐住頭,怨恨地瞪著她,“你竟敢害我?”
顧音嗤笑一聲,“害人終害己,妹妹你怎麼就學不會呢?”見她呼吸急促,臉色潮紅,不由問道,“你下的什麼藥?”
顧月漲紅了臉,不出聲,起身想要往外走,卻頭暈眼花,走了幾步,癱倒在旁邊的榻上。
“妹妹就在這好好歇著吧,看自己準備的什麼東西。”顧音甩袖而起,見冬兒和飛紅推門進來,道,“我們去旁邊等等,看她耍的什麼花樣!”
顧音帶著冬兒和飛紅避進側房,從簾子裡往外看。
不一會,見房門推開,進來一個男子,正是荊家的庶長子,喚做荊大郎的。他醉醺醺的,哼著小曲,有些走不穩,扶著屏風,繞到榻邊,往榻上倒去。
不防一伸手,摸到一個姑娘,勉強撐起身子,定住眼睛一看,嘴裡嚷道,“這是哪來的丫頭?長得可真好看。”便爬起來,壓在顧月身上,親住她的臉,開始動手動腳。
顧月迷迷糊糊中,見有人壓住了自己,一邊伸手推拒,一邊又忍不住想要纏住身上的人,嘴裡發出輕吟。
顧音見那兩人醜態,忍不住有些惡心。顧月小小年紀,心腸如此惡毒,真是令人難以忍受。自己今日過來本想看看顧月到底想怎樣,想不到竟是如此。
縱然有心讓她自食其果,但顧月到底是顧家女兒,還是帶回去家法處置的好。
她轉過眼去,道,“飛紅,你去打暈他們,把顧月帶出來。”
飛紅利索地用手掌劈暈兩人,把他們拉開。見顧月的抹胸已經露出來了,替她拉上夾衫,扶起來往外走。“姑娘,您看......”
“把她帶回去,從後門走,讓人把她送回府。”顧音道,“我跟冬兒從前面回去。”
於是飛紅揹著顧月,從後院出了荊家,招呼林梧把馬車趕過來,將顧月扔在馬車上,送她回去。
顧音帶著冬兒出了小院,從小徑往宴席那邊去。
冬兒氣憤不已,“二姑娘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下手,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使出這等下作手段。”
顧音想起龍遊寺裡何佑所言,難道是為了何家的親事?不過是兩家商議幾句,都沒有定下來,何至於此?
走到花叢旁,見荊小娘子帶了幾個人正往這院子裡走,便避到旁邊,等她們過去了,繼續往前走。行走到一叢一人多高的芭蕉旁,突然脖子後面傳來一陣疼痛,眼前頓時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