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藥來了的時候,梁青雀搖晃了他兩下,想要使他醒來。他也不打算在這處為難梁青雀,當下裝出一副不甚清明的模樣,長眉皺起。梁青雀也顧不得這男人怎麼那麼輕易就被叫醒,趕忙上前去在男人的身後墊了個軟枕,而她坐在床前,將藥碗端給男人,“喝吧。”
男人掀了掀眼皮子,“孤沒力氣,不能喝了。”
“那還要我餵你不成?”
季元容並不裝模做樣的客氣,直言道:“那就勞煩公主了。”
梁青雀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耐不住喂季元容的時候,男人始終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她。她暗自想著,這男人怕不是成了精了,病成這樣也能勾引人來。
她臉上的紅暈從耳朵尖開始一直蔓延到纖細脆弱的脖頸上,喂過藥後,便急匆匆地取來公喜方才送來的褻衣,丟到男人的身上,咬牙切齒道:“快穿上!不嫌自己丟人!”
梁青雀背過身去,聽見有悉悉簌簌的衣料摩擦的聲音。她有些等不及了,轉過身去,瞧見男人已經將衣裳穿好,此時正整理著床上已經淩亂了的被褥,好叫梁青雀歇息的舒服一些。梁青雀臉上一紅,也只能將燃著的燭火熄滅,上了床去。
二人依舊保持著安全距離,沒有一個人想要逾矩。
翌日清晨醒來的時候,男人那一側的被褥已經沒有了溫度,想來是已經早早地起身。梁青雀坐起身來,看見周善和叔良二人都在,而周善明顯臉上堆笑,顯然是一定會對昨日晚間的事情糾纏不放了。
梁青雀為了避免嚴刑拷問,便自個兒主動開口道:“你們可別問其他的,他晚上來西偏殿,本宮也不能將他攆出去……”
周善聞言笑出了聲來,“你們這不是都躺在一起了,沒有做點兒別的事情?”
梁青雀對此事倒也並非一竅不通,她覺得就連男女之間簡簡單單的親吻都可以算得上是周善口中的別的事情,當下便紅了臉,顯然是害羞的模樣。
而後便是周善不住的調笑聲,梁青雀含嗔帶怒的看了周善一眼,使之更甚。而叔良此時已經趕往食房,昨日夜間梁青雀歇息的晚了些,早上起的更是晚。她到現在都不能忘記男人深情寵溺的看著這位主子,吩咐她認真照顧梁青雀的模樣。
天色略暗沉,現在飄起了雪花來,叔良從食房內取了午膳後便匆匆趕往西偏殿。梁青雀正自個兒剝著橘子,周善正坐在軟凳上打絡子,殿內暖意融融,叔良提在嗓子眼兒處的氣還是沒有松。
“公主,快來用午膳吧”,叔良將食盒放在方桌之上,將飯菜取出,擺放在桌子上。
梁青雀聞言,將手中的蜜橘放在一旁,然後拍了拍手,也不用水洗淨,就這麼上了餐桌。叔良和周善都幫著佈菜。梁青雀看出叔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因著用膳的時候不能隨意說話,所以她直接按住了叔良正忙著為她夾菜的手。
“叔良,本宮怎麼看你心事重重,發生了什麼事嗎?”
“奴婢去取午膳的時候,聽見幾個小宮娥在那處議論,王上今日晚間就要快馬加鞭行至燕吳邊界處,吳國的軍隊已經抵達,怕是兩國之戰是不能避免了的”,叔良說完這一番話,抿起唇來。
梁青雀抬起頭來,“那有什麼可擔心的?戰爭總是不能避免的東西。”
“公主有所不知,燕國易主,本就民心不穩,這好不容易百姓過上了安穩日子,也逐漸認可王上,可是一旦再發生戰爭,受苦的還是百姓。吳國趁火打劫,燕國國力如何,想必公主是再清楚不過了,這場戰事還不知是誰能勝。”
叔良憂心忡忡,使得梁青雀也開始擔心了起來,只能將手放在叔良的手背上道:“季元容一定會贏的,燕國也一定會守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