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蒙著眼睛塞進車裡,車一路開出了市區才把他從後備箱裡提出來,幾個人把他丟在地上,他試圖爬起來,然而高跟的皮靴踩上他的腦後,他又跌了回去,周圍爆發出一陣鬨笑,那隻踩在他頭上的腳用鞋跟解開了蒙著他眼睛的布條。
“小瞧我是要付出代價的。”少女拔高聲調說道。
阿灼看了一眼周圍,往地上啐了一口牙血。
“這裡的男人都挨個操過你?”
杏子直接一腳踢在他肚子上,這一回他側摔在地上,徹底放棄了再爬起來。
“我倒是沒想到你真會為了救那個廢柴男把自己交出來。”杏子說道,“看來我也小瞧了你了,不過為了防止你選擇和他一起逃跑,列車上也有我的人,我交代過他們不要放過你們兩個中的任何一個,你捨身取義不過是白費功夫。”
阿灼笑了一聲。
“那恐怕就是你小瞧了石田先生了,全國劍道冠軍三連冠的人怎麼會輸給一兩個電車流氓。”
“隨你怎麼說。”杏子蹲下在阿灼面前,“有人來我這裡買你的命,不要活的,我想屍體缺條舌頭估計他們也不會退貨的。”
阿灼無所謂地直視她的眼睛,舔了舔嘴角的血,“來你這裡買我的命?不是去你父親那裡買的嗎?”
杏子一下子僵住了。
阿灼笑著說了下去,臉上的血和汙漬讓他看起來難以名狀得駭人。
“你這樣偷著撿走你父親不肯接的生意,你父親知道嗎?你母親又知道嗎?啊,當然了,他們當然都不知道,你的父親根本不敢接這筆生意,要是讓他知道你這個女兒私自下手怕不是要先殺了你,至於你母親,無論你多麼希望她能看你一眼,她對你這個自己丈夫和外面□□生出來的野種的死活,從來都一秒鐘都不想管。”
“而既然買家不要我活著,”阿灼笑容隨著對方的沉默越來越深,“你為什麼不馬上殺了我,明知道一旦綁走我就等同和花宮家時間賽跑,而我一死花宮和我的合作也就馬上作廢,即使如此你還是非要活著把我綁到這裡來是為了什麼?為了滿足你受傷的自尊心?恐怕我一個人不夠吧,一個人不夠就兩個人,這世上又剛剛好還有一個比你還要恨我的女人。”
“你應該聽說了吧,我和我的母親,為什麼會相繼被眾人追捧又被眾人追殺,”他大笑道,“因為我們最著名的能力是預測,股票,風投,賭博,交易,談判,凡事有因就有果,然而要從眾多蛛絲馬跡中推匯出唯一的結果需要大量的經驗和堪比計算機的頭腦,至今為止,我們的判定結果全都是百發百中,heinrich的合夥人買我一次合作要上百萬美金,而今天我在這裡給你免費服務一次,讓我來告訴你你的結局是什麼。”
“就算你把我,這個她生平最恨的女人的親生兒子送到她手裡,她也不會選擇成為你的母親。”
阿灼抬起頭來。
“這就是你的結局。”
片刻的沉默,打破沉默的是杏子突然平靜的聲音。
“他就暫時交給你們了,”她說道,“媽媽她馬上要到了我要去接她,等到我們回來的時候,我希望看到令人滿意的效果。”
說完她拿出了手機朝著門走去,有人為她開啟門,她停了一下,又回過頭來。
“不過,”她說道,“那張臉給我留著。”
郊區的夜風有些發冷,杏子在路邊站了很長時間,身後的倉庫選了個好地方,隔音效果相當不錯,夜風裡只能聽到蟲鳴聲,連一聲慘叫都沒有,車還沒有來,突然她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急急忙忙揉了揉眼睛,從懷裡拿出手機。
然而對面卻傳來了她意料之外的聲音。
“杏子。”一個溫柔的聲音說道。“杏子是你嗎,我是姐姐。”
她幾乎把手裡的電話摔到地上,然而在幾乎滑落的一瞬間她用兩隻手握住了掛著卡通掛件的手機,然而卻沒有說話。
但或許是她的呼吸聲暴露了她,對面並沒有急著問話,反而傳來安心了一般的聲音。
“今天,有人送了我一隻小兔子,”電波另一端的少女用平靜的,令人安心的溫柔聲音說道,“是那種,過去你很喜歡的那種毛絨兔子娃娃,看到的時候我就馬上想到了你。”
“班主任說你一直沒有去上學。”桃子說道,“所以我怎麼就忘記了,你們是上的同一所高中啊,那個不可思議的男孩子是你的學弟,他把兔子娃娃送給我,回來以後我才發現,耳朵裡藏著一張字條,上面有一個電話號碼,不知道為什麼,我就覺得是你的電話號碼。”
杏子捂住了嘴,眨了眨眼睛,眼淚落在手指上。
“你既然不說話,”電話裡遙遠又近在咫尺的人笑道,“我就當你預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