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宋蘅吩咐素錦,去查婦人底細。
“木府離帝姬府不遠,前來拜訪,豈會不知帝姬不在?”宋蘅輕輕蹙眉,“婦人裝束實在樸素,身上還打了補丁——以南宮瑞雪囂張跋扈的脾氣,不大可能收留上門打秋風的窮親戚。”
經宋蘅一點撥,素錦豁然察覺那婦人身份有異,不過——“會不會是二皇子惹得麻煩,瑞雪帝姬把人接到府中遮掩?”
宋蘅陰柔一笑:“處置個把麻煩,木家人比南宮瑞雪更擅長!這婦人,大約不是二皇子的麻煩,更像是另一位的。”
能惹麻煩的,自然不是病弱體虛的三皇子。
那就只能是東宮太子了!
素錦眼前明亮:“您的意思是,南宮瑞雪抓著了太子的把柄,這婦人就是證人?”
“大約如此,你去細查——木府人多嘴雜,才會將把柄放在帝姬府上……若情況屬實,怕人去接觸這對母子。”宋蘅點了點車轅,“南宮瑞雪只會用此人構陷東宮,撼動太子地位,可咱們心裡都逼著一股火氣,非要為龔青狠狠收拾這個人渣不可!順帶,這婦人有什麼仇怨,咱們也給一同報了!”
素錦摩拳擦掌:“夫人就等著好訊息吧!”
宋府,書房
不過半日光景,素錦匆匆而回,手中一摞卷宗遞給宋蘅,滿目怒容:“夫人,除了帝姬府那位孟夫人,屬下還查到一些別的。”
粗粗幾筆,罄竹難書。
事涉東宮,宋蘅也未料到,南宮康玄做盡了惡事!
這哪裡是什麼太子,分明是降臨人間的魔鬼。
宋蘅想了想,拎上素錦,去見司北宸。
翻完南宮康玄的罪過,司北宸並未太過震驚,只召來呂松,讓他細細查訪:“人證、物證,掏個幹淨,把這卷宗砸實了——東宮多年不曾出事,想來門客、幕僚中有擅料理此事者,能問便問,問不出來,就讓這人消失吧。”
司北宸語調冰冷如霜,“還有孔家,早些年似乎還有他家世子糟蹋女子之事,近些年卻不聞風聲,本都督可不信,他能收手,一併查到底!”
呂松一拱手,便要告退。
宋蘅攔下他,與司北宸道:“我有事想請呂松幫忙。”
司北宸卻沒問她要忙什麼,只點了點呂松:“聽夫人的。”
宋蘅也不避著他,道:“太子成年後,才搬入東宮理事——在他居於後宮時,宮中定有死過幾個年輕的妃嬪,我想請呂松去找一找年輕妃嬪的畫像,然後按圖索驥,挑幾個樣貌相似的送來。”
太子喜愛蹂躪小女孩之事,已不是秘密。
司北宸眸光射來:“你想引太子入局?”
宋蘅淺笑:“既答應幫你,有此機會,為何不用?況且,南宮康玄惡事做盡,可該遭受天譴,老天爺留他狗命,我便替天行道,好好個他個教訓!”
司北宸目光溫柔,牽了她的手:“這些事,不用你安排。呂松,可記下了?”
呂松應是,折身去辦事。
素錦也不好杵在夫妻二人之間當燈籠,悄默聲兒得摸著門邊跑了。
……
龔青受辱之事,被太子當著方珏的面叫破,自此之後,倒也不再狠迴避著方珏了。
方珏每日三盅湯,日日不間斷。
龔青承他的情,原先是滿心愧疚,執意退了婚事。待如今,也算瞧明白了方珏的執拗,心中五味雜陳。
分明有情有義,彼此相知,還有何矯情?
龔青點了頭,方珏也只是輕笑笑,紅著眼睛,把那枚退婚時,她送還的玉簪,戴在了她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