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發酸,卻已學會了不叫任何人看出情緒,定了定,對佟氏道:“母親放心,我定陪著阿芍等太醫,既是在宮裡出了事,孰是孰非,總要給妹妹一個交代。”
更何況,那祁山王雖然好色,可也是陛下的弟弟,在宮裡出了這等事體,不給他個說法,陛下那邊也要發脾氣的。
禦醫來的快,卻不是宋茵靈犀宮常用的那一位。
昨夜之事,那一位怕已小命不保了吧。
宋蘅深吸口氣,轉過頭不再多理會。
“禦醫,你快說,我分明是中了迷香暈過去了,這事兒是別人陷害我,於我無關……”
哪知,來的太醫先是看向宋茵,恭謹答道:“臣,看不出有迷香的痕跡。”
“不,這怎麼可能!我明明……宋蘅,你快說,是你的人把我領來的!”宋芍沖宋蘅而去,幾近瘋狂,大有宋蘅否認,就一起同歸於盡的癲狂。
宋蘅涼涼看了眼她,宋茵請的太醫,絕對有問題,不過宋芍這架勢,卻也有倒打一耙的意思,她倒是不介意陪她玩玩,畢竟之前抓傷她的臉,她還沒與宋芍計較呢。
“二姐……”宋蘅慌亂中一躲,看似受委屈,實則推搡之際,把宋芍抓了個滿臉花。
“啊,宋蘅,你要毀了我,你是要毀了我!”宋芍捂臉哀嚎。
滿屋子人沒一個應和她,在宋芍疼痛難忍四處攀附抓撓的時候,大家只是自動離她遠一些,看向她的目光惟有冷漠鄙夷,再無其餘情緒。
宋蘅靜靜看她鬧,也靜靜看著圍觀之人的冷血與無情。
沒有人會幫宋芍。
宋茵已不耐煩,揮手讓宮人把她帶下去,不要鬧的闔宮上下不安寧。
那香是她特意為宋蘅配的,溶於血脈,散於空中,消失無跡,太醫院那幫廢物哪裡有本事查出來。
廢掉一個宋芍是有些可惜,但宋茵現在的心思都在宋蘅身上——她怎麼會有本事,次次都不落入圈套的?
如此多智,卻不為自己所用,在宋茵看來,此女也沒活命的必要了。
今日丟臉的事,到底還是鬧的沸沸揚揚,大家雖明面上不說,可私下裡的小動作一個也不少,沒多久就打聽出了雪陽宮的事,為此,承睿帝還派人宣召宋茵過去,詢問一番。
佟氏也沒臉繼續留在宮中,帶著三個女兒趕緊回府。
宋致遠自然也知道了這事兒,讓人等在宮外,待佟氏她們一出宮,就被送回了府。
兩夫妻和睦半輩子,第一次為家裡的事鬧了起來。
相比於落了埋怨的佟氏,宋蘅的待遇可提高了一大截。
躺在葡萄藤下,吃著酸甜多汁的葡萄,宋蘅眯著眼睛,問素錦道,“宋芍還在祠堂裡關著?”
“起碼夫人與將軍都沒有放她出來的打算,”素錦頓了頓,複又道,“也不知怎的,或許祠堂潮濕陰冷,竟讓二小姐臉上的傷口一直不好,聽院兒裡的丫鬟們說,好似越來越厲害了,不結痂,時不時殷出鮮血來。”
宋蘅坐直了身子,蹙眉:“還未曾癒合?”
“是……小姐也覺得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