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惡。誰能斷言小小年紀,就不會有血海深仇呢?”司北宸玩味地看了眼垂眸不語的宋蘅,繼續悠哉道,“臣雖於市井八卦少有涉獵,但對宋府家事也略有耳聞,聽說,這位阿蘅姑娘乃宋將軍庶女的女兒,一向少露面於人前,似乎不受將軍以及將軍夫人喜愛。那臣是不是可以猜測,今日的春日圍獵,令媛大出風頭,礙了某些人的眼,這才有了這場下毒風波?”
眾人各有各的情緒,不待司北宸說完就要打算,司北宸不過揮揮手,示意諸位安靜,複又盯著快要嚇哭了的宋芍,道:“這位……宋芍姑娘,或許本意不是害死自己妹妹對不對?只是想嚇一嚇她,叫她聽話,是嗎?”
他目中隱帶誘惑,宋芍鬼使神差地就要點頭。
宋茵沖了出來,喝道:“都督的話,真是叫本宮冷汗淋漓,竟是拿本宮兩位妹妹開玩笑?”
她沖宋芍一瞪眼,示意她退下。
宋芍捂著嘴,嗚嗚哭出聲來,顯見要崩潰了。
佟氏忙把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攏進懷裡,免得這個東西待會兒說出什麼混帳話來。
雖心裡恨得不行,面上卻依舊端的一副慈母心腸,無奈對司北宸道:“都督威言赫赫,這是嚇著臣婦這女兒了,她膽子看似大,實則沒見過什麼世面,外厲內荏,是個不中用的,您就饒過她這遭兒吧。”
“夫人倒是個好母親,只是,您時刻惦記著這有害人之嫌的宋芍姑娘,卻忘記了險些被毒死的宋蘅姑娘,是不是有些太厚此薄彼了,哦,本都督倒是忘記了,宋芍姑娘到底養在您身邊,宋蘅姑娘卻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宋大將軍,您說,是不是?”
宋致遠鼻腔發出一聲冷哼,卻不敢輕易開口。
若開口反駁,必然與西廠撕破臉,正面為敵。如今的宋致遠還沒一擊斃敵的把握,輕易不敢得罪司北宸。
可若叫他應承了司北宸的話,會更叫人瞧不起,以為他屈服於司北宸淫威之下,全無骨氣。
所以,萬萬不能張口說什麼,這時候,能閉嘴就閉緊了吧!
司北宸似料到了他的反應,也不理他,直接望向楚元韶。
端看楚元韶如何處置這個他最喜愛的妃子。
宋茵雖則是他的貴妃,卻也是命婦表率,如此女子,怎堪為掌管後宮?
楚元韶便是想袒護,如今這形勢,也護不得。
為自己的“英明”,楚元韶毫不猶豫,“茵貴妃,你可有解釋?”
宋茵是聰明人,心知司北宸故意與她做對,陛下也奈何不了。
她跪倒在地,梨花帶雨一通哭,“陛下,此事與臣妾絕無關系!定是鬼魅魍魎的小人栽贓陷害,說不得,是請禦醫的那批宮人有問題——臣妾前些日子才敲打過,他們或許懷恨在心……”